“千面□□既需玉露为器引,一时不会对李家小姐下手。我们不妨在此处设伏,待那些鬼奴回来,悄然将他们除掉,夺下他们手中的玉露。”
皇甫余抚掌叫绝。“顾少主此计甚妙!不过有一事,在下须提醒各位。鬼奴采回的玉露,奇香无比,极易蛊惑人心。诸位在解决鬼奴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将他们手中的瓶罐打翻,洒出玉露。”
何欢儿问道:“侯爷,这些小儿虽是活尸,身法却灵利无比,该用什么手段制住他们?”
皇甫余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墨玉酒壶,拔出盖子,顿时,一股甘醇的酒香溢了出来。
“请他们喝酒便是。”
何欢儿忽然记起,他从鬼奴手中救下顾子期时,就是在喝酒。
“啊……”郝龙阳贪婪地吸了一口酒气,神情极为陶醉。“上品仙人倒!天下少有的美酒!”
“在下酿造的仙人倒,正是尸虫的克星。擒住鬼奴之后,只要往他们口中倒一口酒,尸虫必死,即使有命大的爬出来,也活不过一时片刻。”
顾子宁问:“这洞穴距黑树林不远,若是鬼奴们惊声尖叫,引来怨灵该如何是好?”
“小修士放心,那些鬼奴都是哑的,口中发不出半点声响。”
“难道……他们的舌头都被割了?”顾子宁不由地咬住了舌头。
“活尸只是会动的死人,死人又岂能说话?他们无魂无魄,不过是些人形器具罢了。”
众人商定,由顾子期、郝龙阳藏在洞口附近制服小人,然后由皇甫余给他们灌酒,啼笑童子取走他们采回的玉露,最后,何欢儿、阿颜和顾子宁三个人把小人搬离洞口。
一切准备停当,只待鬼奴回洞。
一停一顿的脚步声整齐地走近,第一个鬼奴进入了洞中,顾子期钳住他的身子,郝龙阳掐住他的后颈往上一仰,皇甫余麻利地倒入一口酒,啼笑童子拿走他手中的小罐,顾子宁迅速将其拖走,阿颜和何欢儿守在一旁等着搬下一个。
几个人配合得默契无间,鱼贯进入洞中的鬼奴一个一个都被放倒了。不甚宽敞的洞穴里小人的尸身堆成了山,显得愈发狭窄。山洞一角,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不多时,所有的鬼奴都收拾完毕了。
皇甫余慵懒地往地上一坐,仰头喝下了壶中剩余的酒。
顾子宁扫了一眼角落的瓶罐,道:“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皇甫余道:“不必管它,放在此处就好。”
“可是……万一女魔的手下前来,将这些带回去怎么办?”
“这有何难?师叔我挥几下长虹剑,毁掉这个山洞,将淫露与这些妖童一起埋了!”
“师叔,如此一来,岂不是断了我们的归路?”
“待我们杀了那个□□,自然要堂而皇之从正门出来,又何必重走一次来路?”
何欢儿道:“郝剑师,你这话说得太满了吧。到时候,有没有出路还不一定呢!”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天底下没有地方困得住本剑师!无门无路又如何?大不了削平这座山!”
“事不宜迟,进洞吧。”说着,顾子期便走向了通道。
郝龙阳一个箭步拦在了他前面,对皇甫余道:“鬼侯爷,你的地盘,你来打头。”
皇甫余挤出一抹苦笑,道:“在下虽栖身白云山,但峰顶这处山穴却是一处禁地。若非逼不得已,在下从不靠近。”
“禁地?”郝龙阳凤目中寒光凛冽,“你这妖人骗不了本剑师!我问你,你所酿的仙人倒是不是加入了玉庭树叶?”
“郝剑师果然是饮酒的行家!”皇甫余对郝龙阳竖起了拇指,“正是因为玉庭花树的叶子,仙人倒才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清香之气,令人一闻难忘。”
“玉庭树叶从何而来?”
“……”皇甫余哑住了。
“还有,你为何会想到用玉庭树叶酿酒?”
“……”
“你用祭坛上方的玉庭树叶酿酒,就是为了方便往来这片鬼林!你是这片鬼林的常客,是与不是?”
“郝剑师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在下感佩之至!不过……在下确实已有二十年不曾涉足这片鬼林。”
郝龙阳扫了一眼满地的瓶罐,道:“这所谓玉露,除了用为器引,恐怕还另有所用吧?本剑师敢断言,这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剑师奉劝你,若不想身首异处,最好如实交代!”
皇甫余额角渗出一层冷汗,躬身道:“在下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事关谢世故人,在下不便相告,但是,在下可以对天发誓,对诸位绝无歹意!”
“人心隔肚皮,好意歹意,哪里看得见!本剑师绝不容许一个居心叵测之人接近少主!”
“在下难以自辨清白,对郝剑师的一番怀疑,在下并无怨言。只是……”皇甫余看向顾子期,“在下有愧于顾少主,还望郝剑师给在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郝龙阳凤目含怒,铮然一声拔出了长虹剑。
“既有此觉悟,不如以死谢罪!”
顾子期跨出一步,拦在了郝龙阳身前。
“师叔,人皆有难言之隐。一路行来,他虽有诸多隐瞒,但确实未曾有过不良之举,而且曾数次出手相助。不如……且信他一回吧。”
“子期……”皇甫余感激地唤了一声。
“不许直呼少主名讳!”郝龙阳厉喝一声,语气变得平缓,“少主心地仁厚,愿意信你,本剑师自是没有异议。但有一事,本剑师要讲明,你是妖人,不得随意接近少主,与他攀交情。日后,也不准你在人前提起少主,否则,我这把长虹剑可不讲情面!”
皇甫余身段十分柔软,二话不说深施一礼,道:“郝剑师所言,在下一定谨记于心。”
何欢儿小声嘀咕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道锋利的眼刀立刻刺向了她。“还有你这个丑八怪贱人!再敢色眯眯盯着少主,本剑师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何欢儿翻着白眼扭过了脸。
顾子期环视了山洞一圈,陡然变了脸色,问道:
“子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