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建州阴雨连绵,却依然热得宛若个火炉。
两个月里,陈希在建州大剧院客串着演了几场话剧,报酬不高,但生活上也能勉强糊口。
在闻人宇刚离开的一段日子里,几乎每天都会给陈希发消息,但陈希晚睡晚起的作息会让他隔着很久才看到。
太久了,陈希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慢慢地,自以为熟悉的人也断了联系。
他曾经全身心给了一个人,不止他自己,连徐天也说他是个傻|逼。
火锅店的冷气似乎不太好,还没吃,陈希已经开始冒汗。徐天推开包厢门进来,冻得打了个哆嗦,眼镜上迅速笼起一层白雾。
“咋不冷死你呢?”徐天坐下来,见他额头上还有汗,笑嘻嘻地说,“陈希,你这是病。”
然后拿起菜单点了两份腰子片,“哥们儿够意思吧,给你补补。”
在剧场演了几次话剧,陈希收获了不少掌声,建州人民艺术剧院向他递出了橄榄枝,只要他同意,笔试面试走个过场,就能签个正式编制,虽然不能大红大紫,但好歹也能有个正经工作。
这大概是毕业以来最好的一次机会,陈希想。
但他也清楚,恐怕这其中徐天也没少出力。
“怎么样,你到底签不签?你要是签了剧院,那这顿火锅就得你请。”
菜上得差不多,包厢里的热气模糊了陈希的视线,几杯冰啤酒下肚,陈希的胃隐隐作痛。有些话被他当成耳旁风,两个多月里,吃过早餐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其实你还可以再拼一拼,圈子里像你这样的,也有三十几岁才红的。”
陈希心里酸酸的,如果此刻有人和他说,不要喝这么冰,他一定会听话。
“当然了,这种还是少数,但你有实力有脸蛋,还有我,不愁没机会,怎么选看你自……”
抬眼,徐天愣了数秒,陈希捏着酒杯垂着头,眼眸潮湿。
“卧|槽,你哭了?”
“哭你大爷!”陈希白了他一眼,差点儿把眼眶里那一点水分挤出来。
“你最近不对劲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我爸妈好好的,你别胡逼逼。”
“那你是……谈恋爱了?”徐天说得自己都不信。
陈希顿了顿,才说:“不是。”
“卧|槽你真谈恋爱了?”徐天了解他,说不是,那就一定是,而且陈希很快用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想。
“老实交代吧,祸害谁家漂亮小伙儿了?照片拿出来看看。”
“真不是。”
徐天这人最爱听八卦,尤其是好朋友的,按着陈希非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陈希无奈,只能挑些无关痛痒地说说,满足徐天羞耻的好奇心。
“不是恋爱关系,就是个炮|友,还不给我看照片?”
陈希没说话,点开搜索网站随便搜了一张发给徐天。
“这……”徐天又是一愣,“这人看着眼熟啊,他,是不是去了林善那部戏?”
“你知道?”
徐天敛了笑,脸色有些暗,“真tm晦气,那部戏出事儿了。”
《消失的证据》这部剧,是个披着刑侦局外衣的玄幻片,陈希看过剧本,他觉得很不错。
剧里除了男一号刘墨是个小有名气的流量,剩下的几乎都是新人。
但新人,不代表都干干净净。
两天前,剧里的男三号周砾因为吸毒,被公安机关正式批捕,周砾虽然是个十八线糊逼,但他吸毒的消息仍然在微博热搜上挂满了24小时。
连带着整个剧组都遭殃,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消失的证据》停拍了,有人说后期正在抓紧抠图,有人说就算抠完了这剧也出不来,总之,好不了了。
“但剧还没拍完,换人,镜头重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陈希说。
“哪有这么简单,要不我说,林善的剧就是有点儿玄。”徐天闷头干了杯子里的酒,说,“剧里的女二,叫……郑思艺的,昨天被爆出来黑料。”
陈希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事儿说来也是活该,是她粉丝脱粉了,自己人锤的。”
郑思艺和闻人宇一样,选秀爱豆出身,几年前以女团队长身份出道,cao着女强搞事业人设,实则私下里一直在谈恋爱,这回的爆料里,还不明不白地做了三。
陈希听得糊里糊涂,“爱豆塌房不是挺多的?也不算黑料吧,你说人家当小三,那人姑娘也不知道啊,明明是男的渣。”
“你说的对,但有些舆论就是对女性不太友好。”
徐天嗤之以鼻,“是,这年头爱豆塌房都不算黑料了,但这事儿没完啊,这次跟郑思艺搞在一起的是个音乐人,听说给她写了不少歌,词曲作者署名都是郑思艺,可能你在娱乐圈待久了觉得不算个事儿,可这对于爱豆来说,就叫……人设崩塌。”
“那个音乐人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