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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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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出对方言语中的不赞同,萧稹没有第一时间说明其中的缘由,只是在等对方将后话说完。

“徭州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二人皆知,北齐六州,东邺州,西汀州,南琼州,北衾州,中康州,西北徭州。其间都城长阳处衾州境内,地势水源与经济发展都属上乘,然而与之同处北方的徭州却全然不同。

三山之隔将两地养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分出两块不同的州。徭州不论水源还是商贸都急需人工开道引进发展,若徭州继续放任不管,届时农户无收成,商户货无可出,州内百姓无法满足于现状,大批量迁移只会是时间问题。

穷山恶水出刁民,届时纵使地方官员想要阻拦,又哪能真的对所有人武力镇压。

六州最初以户数和当地发展状况划分,若一州出现混乱,户部下辖官员不好处理其间变动倒是小事,各州百姓之间因落户起争端才是真的麻烦事。更何况越过三山就是衾州,都城本就人满,如何能够再接纳其他地方来的百姓?

“兄长觉得我不该让他自请前往徭州?”萧稹明知故问道。

萧揽元看他一眼,不戳穿对方的意图,只是问:“你不怕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南安出来的探花郎,人人避之的地方官,突然有人自请前往,皇帝不会疑心?”

“这点兄长大可放心,郑宣知虽出自南安,可他祖上乃徭州商户,他父母尸骨也葬在徭州。他三岁被卖到南安,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南安人,况且他这些年也从未与南安王府有过往来,科考盘缠亦是在一商贾处所得。他的出身,兄长应当比我清楚,毕竟最初将他买到府上,不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有用武之地吗?”

兄弟二人总是这般,好似和睦,可又总能面不改色地提醒对方,哪些是他们应当做的,哪些是他们没必要去考虑的。

察觉自己被记了仇,萧揽元轻笑一声,问道:“此时将他派出去,所图为何?”

萧稹不信他兄长没猜出他的意图,却还是向对方说明了其中的缘由:“徭州开道,建坝引水,打通山路铺设官道,在官道建成的基础上设立专属的商道,连通徭汀二州是首要。待徭州与汀州之间的贸易往来加深一些后,再开通与衾州的商道,借衾州道将货品输往外邦,内外打通商户所行之道,而农户也会因田地中有可供灌溉的水源改善收成。而完成这其中的第一步,就是开道所需的人力与钱款。”

萧揽元静静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

“人力并不难,百姓并非看不懂朝廷所做目的为何,只要工钱到位,徭州最不缺的就是力大能吃苦的工匠,更何况朝廷还会派些人手下来。”萧稹道,“开道的钱款自是由朝廷拨,只是想来数目应当不会多,钱少了,自然就要从百姓手里拿,是多是少尚且不论,一旦赋税有变动,哪怕只是细微一点,总会有人坐不住。钱款本就少,这么一来地方官收不到钱,上头又派了人,兴许还会压他们一头,钱权两边打压的时候,地方官不管事,郑宣知就成了唯一能听百姓说话的人。”

这是想从人心的层面先发制人,夺取主动权。

“倘若地方官不如你所料,是个清官呢?”萧揽元问。

“兄长,清官缘何会一直拖到今年才将开道的事情上报朝廷。”萧稹问道,“纵使有,他说话的份量又能值多少?此事能在将要管控不住时上报朝廷,一来是地方已经没钱安抚民心,二来则是他们内部起了争执,无人愿意负责,一州动乱非小事。又或者,兄长是觉得朝廷有人将此事压了下来,直到今年才终于压不下去。可能被朝廷打压这么多年的清官,又怎会有能力阻拦新科探花主理开道一事,况且郑宣知那人,谁管得了他?”

萧揽元轻挑眉眼,不置可否。

片刻后,萧揽元又问:“当真只是如此?玧怀,你有事瞒我。”

“兄长为何如此说?”

“方才你话说了一半,钱款不足,开道一事停滞,宣知就会上报朝廷恳请拨款,皇帝兴许会拨款,但到底不是长久之事,届时征收民税,引发民怒,然后呢?”萧揽元试探道,“还有,工匠去哪儿了?”

话到此处,纵使萧稹还想隐瞒也瞒不下去,只是说:“徭州田地分配不均,农户心中不满已久。氏族与地方官将好田地占为己有,美名其曰将大半田地都分配出去,实则农户到手的都是土质差不好养的田,能长出东西已属不易,又何谈好的收成。”

“是以你打算如何?”

“皇帝下旨增加税收的同时将地方官手中的田地收回重分,以好的田地下发农户安抚民心。”萧稹神色沉下几分,“圣旨是皇帝下的,田是新科探花在收到圣旨后收的,纵使地方官想要追责又能追到谁的头上去。贪婪之人向来只认金银。”

剩下的话萧稹没有说下去,可二人皆知其间的含义。

届时只需郑宣知主动求和,以私银买近与地方官之间的关系,与民官两头都打好关系,借机处理掉徭州的眼睛,安插新的眼线回复,灯下黑又何妨。

只是话虽这么说,谁也不能保证真的做起来是否会出现意外,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完蛋。

“以为你在昭阳寺待了这么多年,心思会柔和许多。”萧揽元忽而感慨道。

“兄长说笑了。”

萧揽元又看了对方许久,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临走前又拍了拍他的肩,大抵是在说让他照顾好自己。

看着兄长的背影,萧稹却忽而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将所有的话说完,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徭州各郡地方官如何,他只确定徭州田地广,男丁多,适合屯田养兵。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沈韫也摸清了邺州各郡的情况,邺州走水路,但大多农户商户在走水路运输过程中不是遇上劫匪抢劫就是遇上水难,将一整船的货物都淹没,这么多年无人治理,以至于人人不敢走水路。

邺州开道虽不似徭州那般急,但碍于当地氏族与商户的哭叫不迭,今年反倒与徭州开道一事放在一处处理了。

水路不好治理,开道也需人力财力,而一旦将此事做成,所管辖的就不仅仅是邺州各郡,更是掌握了东边的水路交通线,而有水就有田,田地养得多了好了,能利用的东西便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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