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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海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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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询问,更别提解释,沈韫就见又有一人从萧稹身后走来。

只见林策面上微惊,目光在沈韫身上自上而下扫视一遍,又看一眼萧稹,稀奇道:“世子殿下倒还真是料事如神,说他会从后门进来就真从后门进来,连时辰都掐得准准的。”

沈韫当然知道自己被耍了,也再次知道事不过三,哪能总将世子殿下骗过去,可心中如此想着,开口却是一副主人的架势:“殿下不打算解释一番吗?”

“嗯?”林策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世子殿下,又看一眼理直气壮的沈少傅,终是没忍住心中的话,“是不是说反了,沈君容,我以为你会说——你听我解释。”

沈韫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随即就见萧稹朝他走来,二人对视一瞬,正在他以为对方要兴师问罪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拍了拍他肩头粘上的墙灰,道:“暗桩有成枫和瀛澈,可刺史府不能只你一人。”

沈韫长睫微颤,风将他鬓边发丝吹起,只闭眼一瞬,他就感觉到手被面前人握住,继而当着满脸菜色的林策的面进了刺史府。

沈韫被对方牵着往前走,都叫他有些怀疑此处并非刺史府,而是他南安王的府邸了,怎这般了解,反倒叫慢一步关门的林策低声啐了几句才跟上。

沈韫本以为在刺史府见到萧稹已经足够让他意外了,没想到厅前三人,还有一人也是他完全想不到的。

沈韫与林锦枫对上视线,疑惑间第一时间看向身边萧稹,就见对方好像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在他耳边低声道:“人是一个时辰前才露面的,我事先并不知晓。”

他才跳进萧稹的陷阱里,如今听了这话更是半信半疑,总觉得林锦枫出现在这里不简单,又看身后林策,显然对方也知道他这神情是什么意思,但碍于在场还有其他人在,只能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沈韫忽而有些头疼,大抵是因为萧稹昨夜百般试探,今时却守株待兔,叫他有些莫名的怨怼,哪怕这事本也是他隐瞒在先。

但好在头疼断线的时间没有太久,因为很快江揽明就将正事摆在了明面上。

到底是刺史府,如今前厅邺州刺史位于主座,江揽明与林策是朝廷钦派,居左右两侧最上,其余三人并未告知周顺平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以二人府上幕僚为由处外侧。

沈韫面上戴着轻纱,周顺平像是好奇来人的身份,上下打量了许久,半点掩饰不见,最后还是林策轻咳一声才将其视线转回。

周顺平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又摆出那副无可奈何的窝囊样:“江大人,这不是周某不想配合,只是如今文台商贾当道,氏族尚且退让三分,你叫我如何强开水路,将商户逼到港口装货?”

此事沈韫来之前就有所耳闻,邺州处东北,本就是六州中较为落后之地,先帝时期因治理不善导致海匪愈发猖獗,大多世家早就在乱起前南下,如今州内世家大多是先帝时期靠银钱买上去的官位。时局已变,留下的世家莫说被富商看得起,就是普通走货的商贾都能白上一眼。

再加上近些年被派遣到邺州的官员大多因瞧不上此处而有些不作为,一来二去的,走商道的反倒比世家接触的达官显贵还要多,加之身家富裕,不知不觉就越过氏族地位了。

这事在其余州府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可在海匪猖獗的邺州,却是见怪不怪。

“那依周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我还得给文台商贾让路?”林策面上可见不满,到底长阳氏族,哪能被商贾压着,“昨日我说要封旧路开官道,你说此举会让商户击鼓抗议,说水路危险,商户货物会被半路截获。今日我带了人来,说可镇压剿匪,你又说没法儿强开水路。我倒是好奇了,周大人,这邺州,是您这位皇帝亲派的刺史大人说了算,还是那群商贾说了算?要不此处也别叫文台了,州也不叫邺州了,改称商州如何?商台如何?”

周顺平听了当即大惊,唰一下起身,又在江揽明的抬手下压示意下重新坐下,深呼吸片刻才又放低声音道:“林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周某自知陛下看中邺州开道一事,只是这开道事关黎民百姓。这说到底,商户也是百姓中的一部分,总不能因开道一事就催促他们立马改道。且不说这商船难寻,就单是这水路关税……如今正逢开春,朝廷正是要钱的时候,此时关税,最为……”

最为昂贵。

沈韫与萧稹对视一眼,自是明白周顺平的意思,只是现下他俩明白没用,要的是林策能够立刻明白。

“这帽子扣得倒是大了。”果不其然,林策向来不顺着对方的话走,当即就抓住别的话去追究,“什么叫做说到底商户也是百姓中的一部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林柏元看不起商户呢。”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周顺平满脸写着有口难辩。

林策很快打断对方的话:“还说什么商船难寻,我倒是想问问,周大人,此处可是邺州,此地可有多处临港,此处可是文台,此地可有港口通往东绎?我倒是觉得稀奇,自先帝在时此地便将水路发展到了极致,商户走水路往别国售了不少货物,若非有这般商机,又怎会引得后来海匪猖獗?如今倒是好了,水路最为繁荣之地,你告诉我寻不到商船?”

“这……”周顺平没话说了,只将目光投在向来平和的江揽明身上,却不料今日这人不仅没帮他说话,连看也不看一眼了,好似方才那下压手让他坐下的动作,已是极限。

周顺平还被林策死死盯着追问,脑子里已经进不去东西了,看萧稹也不见对方有反应,林锦枫更是一直看着对面,不知在看什么,反正不像是能救他的样子。无奈之下,他看向将视线转向他的戴面纱的人,当即如求神告佛般投以诚挚的目光。

沈韫前一秒还因林锦枫的注视感到不自在,结果周顺平这一眼来,他反倒觉得林锦枫正常多了。

但没办法,谁让其他人都不打算开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将林策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压下去,朝周顺平问道:“我看周大人也并非瞧不清局势的人,如今这般推诿,究竟是担忧商户击鼓抗议,还是担忧剿匪不成,被海匪伺机报复?”

这下站着的周顺平更说不出话了,面上只剩被拆穿的窘迫与难堪。

半晌,周顺平才颓唐坐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朝廷说得好听,派京官剿匪,可有哪次是真的带了兵的?又有哪次是真的成功剿灭海匪的?所谓剿匪,就是每每抵达海匪大门,死几个人,又原路返回,说得好听,是回京复命,他们倒是借机升官发财了,可那没剿灭的海匪却在人走之后卷土重来,最终被抢被杀的只有留在原地的商贾官员。”

周顺平见众人没反应,只是看着他静静听着,就连原先总咋呼的林策也静了下来,当即又多了几分无名的勇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一指周遭布局:“想必诸位也看得出来,周某虽为一州刺史,府中却与家徒四壁无甚差别。”

“这都是被海匪报复,他们掠夺了我家中所有财务,就现在目之所及,也不过是知晓朝廷派了开道官员,临时从当铺收来充场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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