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了,当时口不择言说得气话,如今传到他本人的耳朵里,还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啊?
蒋孟鸢手抖,手中的水杯险些砸在地上,但那人长臂一伸,接住了。他没说话,臂弯一弯,把杯子搁置在岩板上,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面色平静,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她低头认怂,“我当时...胡说的。我那么说是因为...”
“蒋孟鸢,不要找借口。”周逸哲说,“错了就是错了。”
他的声音很沉,吓得蒋孟鸢抱紧了玫瑰花束。他说的没错,作为他的未婚妻,却让他头顶好大一片草原,无异于踩着他的脸撒尿。
她唇瓣发颤,喉咙苦涩异常,偷偷抬眸观察了下男人的脸色,看不出情绪。许是真的生气了,他开始扯解领口的扣子,腹部肌肉的线条有力地起伏着。
周逸哲:“自己走过来。”
她步态踉跄,两三步路硬是走出了两公里的感觉。周逸哲双臂撑在岩板,下颌线紧绷,周遭的空气冷却了不下十度。他的存在感太强,站在他面前,她的腿止不住地发抖。周逸哲拿花枝拍了拍她的大腿,这下她抖得更厉害了。
他忽然站直,高大的影子挡住百叶窗的光线,她膝盖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周逸哲垂眼,像头猎豹肆意洞察她,一步步逼近。她心慌地一路倒退,因惧怕,双手发起抖,花束中途坠地。男人长腿从上方跨过,淡漠的眸子染上深暗的侵略感。
砰!蒋孟鸢大腿撞上餐桌,已无路可退了。
他站立在她眼前,从上而下俯视她,“自己张-开。”
蒋孟鸢哭了,她倒希望是疼哭的,但却是其他的原因。男人身上的纽扣被她抓蹦了几颗,大片雪色肌肤-裸-露。衬衫布料紧身,遒劲的肌肉线条远比看上去要有力得多。
即使裤腰金属皮带垂散,领带也没个正形,却毫不影响他清贵儒雅的气质。男人低着头,面色算不上差,也算不得好。
她咬唇闷哼,难捱地往里躲。
周逸哲扣住她的脚踝,又把人拉回到自己跟前。
胯骨相撞,金属声有律地敲响桌沿——
他的手指真冰,因为冰更能准确感知到它们的方位。惩罚比她想象的还要漫长,她咬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男性荷尔蒙仿佛就要随semen喷-溅到空气里。再这样下去,她会被他随意玩弄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紧绷时,就像个硬铁棍,粗-大还烫得要命。
“哥哥....”蒋孟鸢含泪讨巧地喊了一声。
男人停下,垂眸注视她,眼神凉冷,“Who are you calling now,sweetheart?”
能感觉到他胳膊肌肉在紧绷,她把脸埋在那,轻声喊,“周逸哲哥哥。”
空气静默,她以为他让步了,开始闭眼喘气。但也就这几秒,她感觉休憩的小船忽然猛-烈地运动起来,像遇上波涛翻涌的海浪,电闪雷鸣,她吓得哭叫:“哥哥,周逸哲哥哥!”这招并不管用,反倒是激起他蛮-暴的野性。
“哥哥。”
蒋孟鸢运动服已湿透,她没去过别人的家,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局促地捏着衣服下摆。她的小白鞋特别脏,生怕走进去弄脏了他的地摊。那地摊看上去质量就很好、很贵。
“进来吧,你先把头发擦一下。”周逸哲拎了条白毛巾出来,见她徘徊在门口,他弯下腰与她对视,“可以进来吗?你已经淋雨了,再不换衣服,会发烧的。”
因为他比她年长很多,他的口吻故意降到了幼稚的语调。挣扎了很久,在逃跑和寒冷里,她选择了热水。
从浴室出来时,门把手那挂了一套全新的运动服。房间太大,她望不到头,也没找到他的身影。提上袋子,转身进了浴室。
换好衣服,她站在客厅观察四周。这时走出来一位阿姨,她说衣服是她挂的,问她合不合身。
“合身。谢谢。”
她说这运动服是大少爷派人给她买的,不该谢她。如果要找他,得去二楼。二楼...她想着天色暗,不和人说一声感谢就走,很没礼貌。
楼梯扶手是罗马柱做的,上方雕刻着古希腊神话的典故。她没有手机,口袋只有一点零钱,可能不够这套运动服的。
拖鞋有点大,她走得有些吃力,等抵达二楼时,正前方的卧室门打开了。男生穿得一身黑,左手戴了块黑色的机械表,但她不知道那个单词的意思。
“肚子饿不饿?”他把书本合上,弯腰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蒋孟鸢后退一步,她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的男性,只有教练。但又怕他觉得她不礼貌,轻声道了歉,“我很好,我不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点硬币,和皱巴巴的纸钞,“...谢谢哥哥,我的钱不多,但我可以回家取...到时候我....把钱给你。这衣服....”
“不用了。”他弯唇轻笑,“我明天就回德国了。”
原来是留学生。她固执地伸着手臂,希望他收下这笔钱,其余的,她可以转交给下面的阿姨。
“这个阿姨,今晚就辞职了,不会在这里工作的。”看她依旧执着,他低手拿走了一个硬币,“这个就可以了。”
是个大好人。她惭愧地低下头,刚刚不该那么凶人的....
男生看天色有点晚,掏手机询问她家里人的电话。但她并不想拨通他们的号码,现在家里派出来的人,也不会用心找她的。“.....我现在不想回家。”
“你家里人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她摇头,声音低弱到地缝里去,“并不会。他们...不太喜欢我。”
男生明显默了一瞬,侧身打开房门,“要先进来玩点游戏吗?你吃了晚饭,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她被房间里陈列的游戏设备吸引,房间收拾得很简洁,还伴有很香很香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很相似,都是香喷喷的。
“要进去吗?”他让出位置问。
男人不出声,动作却异常凶悍。
因为巨大的体型差,她几乎被他圈固在身前。他的两只大手与她十指紧扣,以防她挣脱,沿着床单推至她的头顶。
他似是故意的,忽然俯冲到她耳边,低声喘气,嗓音蛊惑,“现在,还想要一百个情人吗?”
她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头脑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从厨房到床已经两个小时了。她以为他的臂力已经足够惊人了,不想腰腹的力量更为强-悍。她哭叫了好一阵子,喉咙都哑了。因为这里是独栋别墅,她才敢扯着嗓子喊。
可心里早痛骂他上百回了,他这个死留学鬼子、大洋-尾,该死的....混蛋!
“不想了,不想要了...我只要哥哥,有哥哥就够了!哥哥一个人可敌千骑。”她有气无力地求饶。
蒋孟鸢现在十分后悔,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遭了大祸。他的长臂环顾她,将她轻轻抱起,安慰小猫样地吻她的耳尖,先是舔,后轻咬,“好孩子。”
他拉她的一只手,停在她的腹部。
等察觉过来,她震惊地瞪圆了双眼。overfilled!她这条小船太窄太浅,还很脆弱,根本承受不了太大的海浪,一不小心就翻了。
她闭眼深呼吸,从刚才开始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抖。他的手指太冰,她忍不住想逃离。但他的手臂,远比看上去得壮实,半截就能定住她。平时他温和儒雅衣冠楚楚的,而现在,他浑身滚烫,抱着她,充满了浓烈的性感。
他顺着她的呼吸,啄吻在她的脖颈,又拉着她的脚踝,把人拉进了点距离。
“.....周逸哲哥哥....”她哭得惨烈,现实与记忆交织,耳边是浑浊不清的溅水声,噗呲噗呲,咚咚咚咚咚,她好像站在了上姚二中操场的洗手池边,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被一群人围着的,那么远又那么高的人间白雪。
“喜欢吗?”
蒋孟鸢眼神失焦,拨弄指尖,“...喜、喜欢,好喜欢,我喜欢你。”
“是吗。”他抱着她,声音低沉,沿着轮廓来回摩挲,最后他低头发出轻微的呻吟。
蒋孟鸢落泪,泪水和汗水几近干涸,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床头灯亮了,写着《爱莲说》的古风灯,它的光很温馨、很朦胧,直到某个庞然大物遮挡住了光线,她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周逸哲居然有纹身!
好像是...缅甸那边的文字,以“Z”字型,从大腿外侧折拐到了大腿内侧。
室内的空调运作着,周逸哲踏步折回,扯毛毯盖她身上。蒋孟鸢一瞬一瞬地看着那个纹身,脑子一热,“周逸哲,你是吃醋了吗?觉得我出钱包养别人,而你倒贴,心里不平...”
说到这里,她屁股一颤,找死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本以为他会大气一场,但他没有,只是很冷静地侧躺在她身边。因为是侧躺,他胸前的肌肉轮廓更圆润-饱-满了。
“我要说是呢,你会怎么做?”
她没听错吧?他会吃醋?蒋孟鸢震惊,来回转动眼珠,她脸颊红晕未散,他却平静如常。这就是阅历的差距吗?
模糊的光影下,周逸哲那张倨傲得天独厚的脸越发诱-人,即使他什么也没做,她的心跳也无法抑制地跳动起来。再这样下去,她会猝死吧....?
“你第一次追求我的机会,没了。”
蒋孟鸢懵了,她还没开始呢,“...为什么?”
男人没回答这个问题,隔着毛毯拍了下她的臀部,然后起身,“再接再厉。”他转身,走出卧室。
三分钟后,蒋孟鸢听见了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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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孟鸢是被一阵螺旋桨的声响吵醒的,她迷糊地睁开眼,从舱门里能窥见主旋翼桨叶和纵横交错的街道、大厦。她动了动腰,强烈的酸-涨感蔓延至全身。蒋孟鸢泞眉嘶了一声。
周逸哲摩挲她的头顶,“快到了,你再睡会儿。”
木质香环绕,螺旋桨的声响极大,还是盖不住她胸腔里的心跳。男人轻拍她的后背,把毛毯包得更紧实了。怕她听不清,贴近她的耳朵说:“外面有点吵,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揉一下?”
接着他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听到了答案,他掀起一点毛毯,给她按揉肚子。
她现在还很瘦,也很脆弱。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更是柔软,轻微揉磨眼睛就泛出了泪花。
周逸哲减轻力度,看她微蹙的眉头,忘返地摸了摸她,她受不了刺激,抿唇,轻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