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将军府要经过一个窄巷子,是道捷径,不过除非公事一般没人会走这里,毕竟能藏人的角落太多。
澜月哪里看不出真正不适的人哪是夫人,明明是正在死撑着的自家爷,所以回府的路他直接选了这一条。
他自来将军府后在每月十五的时候总见不到周靖,这会儿算是看出了原因。
马车刚进巷子,澜月嗤笑一声,随即对着马车道:“爷,下错子了。”
樊若鸣听不懂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正想挪动着去窗边看一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一旁就传来一句:“别动,坐在原地别乱看。”
周靖依旧还是闭着眼,对着外面的澜月淡淡道:“早就说过让你别总跟小宝玩。”
外面澜月听见他的话后满头黑线,辩解道:“府中无聊,我总得找个闷儿——妈的!”话还没说完,原本使懒靠着车顶沿边赶路的群鸟受惊一样四处飞散,接着一支箭直接对着澜月射了过来。
他抽出腰间长剑随手一挥那只箭就被斩成了两截,还没等他放下剑,从墙头各处向下又冲出来几十只箭,这次不止对着他,整个马车都被围在中间成了死靶。
一直未搭茬的马夫也面色严肃手持剑柄站了起来,挥舞着把到了眼前的箭全部止在了身前。
外面很大的动静,樊若鸣看看周靖,知道如果他出事自己肯定也活不了。
从进了马车开始樊若鸣就看着周靖抬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然后闭上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尽管心里害怕樊若鸣也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用力把周靖挪坐在了马车的一边,然后自己挡在了他的前面。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樊若鸣回头,就看见周靖嘴角留着血,人也睁开了眼睛。
“世子你还好吗?”看见周靖嘴角溢着血丝,樊若鸣着急的问他。
周靖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自己都怕的浑身颤抖但还是义无反顾挡在他前面的樊若鸣。
“欻!”一只利箭穿过车窗打断了周靖的目光,他冷目一凝扬手一抬,下一刻箭直接出现在了他手中,不过眨眼间箭身转动了一圈对着来时的方向又射了出去。
“啊!”随即外面高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
“爷,你得罪谁了?怎么阵仗这么大。”澜月站在马车顶上整个人看着比刚才兴奋了许多,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被斩断的箭身,他对着左面房顶大声说道:“各位不敢现身是怕死吗?”
“不知道。”周靖回了澜月那句问,对着内壁用力一推,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等了主人许久的长剑。又探到暗格侧面处摸出一柄短刀递给樊若鸣,“拿好,防身。”
他拿起长剑转身往外走,见他要出去樊若鸣连忙说了句:“世子小心。”
周靖回头看了一眼她,点头:“嗯。”
樊若鸣看着手中和六皇子那把一模一样的短刀,用力握好放在了胸口处,只是哪怕用力也控制不住颤抖的感觉,总感觉手中的刀下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澜月见周靖出来,一跃跳了下去,在看见周靖嘴角未干透的血迹时他表情严肃道:“爷,你没事吧?”
周靖没说话,狼眸锐利的扫视了一圈屋顶,手从腰间而过,一旁的澜月都没看清周靖怎么出的手就见刚才他看的那个方向直直的滚下来了三个人。
三人猛摔在地上,其中一人捂着左眼,血直接从他的手底喷涌而出。
屋顶两侧有无数人影在一瞬间一个接一个的飞了下来,全都是黑衣蒙面。这些人把摔在地上的三个人挡在最后形成了一扇屏障。
一时间整条巷子响彻了刀光剑声,利器对碰出的火花四处崩溅开,澜月和马夫以周靖为主一左一右护着他。
人数越来越多,墙头还在不停往下落着黑衣人。
周靖对澜月道:“澜月,去后面,护着马车。”
“遵命。”澜月往后缓慢移动着,每走一寸倒在地上的人就多一片。
巷子里落脚之处都是腥红,周靖看着不远处之前被刺中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噬狠的寒光在眼中闪过。
“主子,人太多了,您先进马车,属下直接冲过去吧。”马夫把拇指抵在嘴上一吹,本就动荡不安的马匹立马仰天大叫一声回应着他。
周靖一脚将想从窗外闯进马车的蒙面人踹在地上,一剑刺在了胸口处,“出不去,前面围死了。”
他的内力在刚才强行冲破咒术时受了反噬,丹田处灼热的痛感像被火油染透的干柴,阻挡着原本雄厚的内力施展不出。
周靖咬牙咒骂了一句,抬手咬破食指后嘴中开始念咒,只见他的手慢慢被金光包裹,接着将手顺着胸口处用力往下滑去停在了脐上三寸。
半响金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