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看见周靖对着他抬起了手,内心惊惧的恐慌被推到了顶峰,黑衣人撑着身子在地上摩擦着向后移动,“啊!”下一秒,他整个人双脚离地,竟被周靖隔空用内力吸到掌心里,然后被制着脖子向上提起。
周靖掐着他逼他一点点跪在了地上,黑衣人脸上因为窒息憋成了痛苦的赤红,周靖俯视蝼蚁般看着他,对他道:“让你的人住手。”
而根本不用黑衣人张嘴,在看见他被擒住的那刻所有人已经停了下来,包括还在屋顶正打算往下跳的其余人。
周靖不算高的声音清晰的传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听着,十声以后有一个人还没退出去,他的另一只眼睛和头颅我就送给各位了。”周靖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看清面容后当下了然了。
是总跟在李吟身旁的熟脸!
“世……世子,世子饶命。”黑衣人眼见事情败露,颤抖的求饶,见周靖无动无衷不理睬他,大声呵斥其余人,“还愣着干什么,听不见世子的话吗,退出去!”
其余黑衣人似乎并不为他的话折服,面面相觑的看着刚才从上面掉下来的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时机,却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他自己也被刚才的金针刺中了动脉,现在不过是靠着内力强行撑着。
他没有把握杀了二皇子交代的人。
“一,二,三,……”周靖一声接一声的说着。
在数到六的时候却没再继续,手起剑落拿起手中的利器直接砍下了黑衣人的一只胳膊,霎时凄惨的叫声穿过天际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樊若鸣在听见叫声后掀开帘子小心的看着外面,入眼的就是一个黑衣人痛苦的捂着右臂,而他旁边的周靖手中提着剑,剑尖处还在往下滴着血珠,视线往下,竟是一条血淋淋的断臂。
手中刀被惊的掉了下去,樊若鸣捂着嘴转身进了马车弯下腰开始干呕起来。
周靖继续道:“七——”
“退,”在数到八的时候先前那人一声令下,早已在等候命令的黑衣人快速的向着前面前不久才打通的墙边跑去,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了巷子里。
澜月跳上墙头确认了一番埋伏在前面巷子口的黑衣人全部散尽后才又跳了下来,他走到周靖身前从他手里接过了被砍下一只胳膊的黑衣人,说:“爷,前面散了。”
“等等,”在最后一个黑衣人也准备抛下澜月手中的黑衣人撤退的时候周靖出了声:“把胳膊拿上。”
黑衣人听到他的话,却半天不敢上前来拿断臂,澜月用剑挑起沾满血的胳膊直接扔到了那个人面前。
“回去告诉李吟,后天中午我在府里等他。”
听到周靖的话,黑衣人低下头答道:“是。”接着捡起还未流尽血的断臂消失在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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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若鸣手中拿着药碗站在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她看着坐在床边上半身赤裸打坐的人,耳边想着刚才周武王说的话,“你既然已经进门,就该在他行事的时候拦着点儿。血术为什么是禁术他就不用脑子想想,精血耗尽后果是他能承担的起的吗?
简直胡闹,还有,他不回房你就不会去喊一喊他?他已经成了你的夫君,这种事你就该主动一些,我周家娶你回来不是让你来守活寡的。”
樊若鸣低头看着手腕处包裹的白布,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给世子看病的大夫会取她的血。
难不成人失血过后用人血来补最快吗?
那为什么是她?
把汤药往桌上放下,樊若鸣拿出绢帕给周靖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他想起他刚才砍下那个人胳膊时一脸从容的样子,恶心感又一次涌了出来。
她用已经擦过汗的绢帕捂着嘴用力的抑制着那股恶心。
阿音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樊若鸣弯着腰吐的样子,她连忙上前说道:“夫人,您今日也受惊了,不行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世子。”
“不用了,我来就行,不是说过了今夜就没事了吗。”
“可是您——”阿音还想继续说。
“没事,你下去吧。”
“是。”见樊若鸣执意不走,阿音只得行礼退了出去。
阿音出去后,樊若鸣把外面的茶椅搬进来放在了床边,白日里在路上遇上那么一遭,回来以后到现在她都一直守在周靖身旁还未歇息过一刻,刚坐下便连打了两个哈欠,慢慢的倚靠在床边睡着了。
夜里丑时,周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正贴在自己腿上睡的香甜的樊若鸣,额上有几缕碎发散落着,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就连睡着脸上都呈满了痛苦。
周靖凝视了她片刻,想抽出手叫醒她,没想到恰好被她压在头底的手已经全然没了知觉。
“咳,咳咳。”坐久了让周靖气息上不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恰好这几声让本就不敢睡熟的樊若鸣惊醒了过来。
樊若鸣慌忙站起身,说道:“世子,你醒了!”
周靖掩着嘴点头:“嗯。”
“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说罢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