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想明白了,被人强移来的花,扎上根以后失了土泥怎么能继续活下去呢。
周靖被人暗地里咒死也不恼,平静的继续说着:“是不敢,不是没想过对吧?”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么问一问眼前让他总感觉有一丝熟悉的人。
被鞘包裹着严丝合缝的刃,什么时候也是这一副淡然的样子。
樊若鸣抬头,两人对视,见对方没有动怒的意思,闭上眼咬牙点了头。这也算是两人自成亲以来第一次无所顾忌的交谈。
“阿嚏~”因为惯性樊若鸣向前倾靠了一下的脑袋在周靖肩膀上不算用力的磕碰了一下。
周靖下意识在她靠上来的时候手扶上了她的腰帮她稳固了身形,棉花似的呼吸声在周靖脖子上一下接一下的窜流游走着。
不过瞬息之间,樊若鸣反应迅速的推开了周靖往一旁走了一步站定了身子,两只手无处安放般的虚笼在腹间,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变得难言了起来。
周靖收起了还保持在半空中的手,说了句“我去看一下热水。”就出了门。
沐浴完后樊若鸣和昨日一样躺在了床的内侧,她摸了摸旁边空着的地方,想着昨日周靖躺在这里的情形,心绪烦乱。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靖还没有回来,樊若鸣以为他今夜不会再回来了,便下床熄了烛火然后继续在黑夜里睁着眼。
‘吱!’突然的开门声让大脑清明没有半分睡意的樊若鸣瞬间紧张了起来。
周靖摸着黑走了进来,沐浴过的两股不同的香味交错的慢慢交融在了一起。
樊若鸣鼻间闻着不属于她自己的味道,假装翻了个身后像昨日一样面朝了里侧。
周靖躺下后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的背影,勾勒着因为紧张而崩直的肩膀。他是习武之人,气息变换于他而言比普通人敏感,自然早就看出了樊若鸣是在装睡。
“阿嚏~”樊若鸣没忍住喉咙间的难受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没喝姜水?”周靖声音低沉在她背后出声。
短短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樊若鸣装睡失败,只能回话说道:“喝了。”后背被人轻碰,“把手给我。”被碰上腰间的樊若鸣整个身子一僵,半天没动作。
“手给我,我看看。”不容反驳的语气。
两人姿势相斥,听见周靖说的话后樊若鸣只得把身子慢慢转回了后面。
这一转,两个人间变得更加的别扭起来。
周靖搭上樊若鸣的手脉,肌肤相贴让樊若鸣呼吸一紧。
沉思片刻后,周靖开了口道:“受了风寒,不是一日之为,也有心事郁结的原因。”
樊若鸣在心里默默接话:“心事郁结也能摸出来?明明你只比我大一岁,怎么会精通问诊之术,莫不是大晚上没睡意在逗弄人?”
周靖像寻常郎中嘱咐病人一般说道:“明日我给你抓几副药,遇什么事想开一点别总在心里藏着,伤身。”
樊若鸣只当他是在敲打自己,抽回手道了谢:“谢谢世子。”
手中一空竟让周靖有抓回来重新握住的冲动,他嗯了一声又接着道:“还是今夜我先给你把寒先驱了罢。”
“什么!”在樊若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靖突然按着她的身子将她重新翻了个身,修长宽大的手掌紧接着就贴了上去。
动作迅速到樊若鸣还没反应就已经完全的受人摆布起来。源源的热流从掌心贴上的地方进了身体里,让她乏累的身子一点点开始软了下来。
樊若鸣只是感觉到自己整个背部都在往外冒着汗,让她越来越舒服,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夜鸟叫声微弱,却也群鸣欢语,让湿燥难熬填上了几弦愉悦的乐感。
第二日睁开眼后樊若鸣明显感觉自己整个人神清通明,是许久都没有过的感觉,想到了昨夜入睡前发生的种种,竟控制不住嘴角带上了些笑意,她伸着懒腰对着外面叫道:“阿音!”
“来了。”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阿音连忙应着走了进来,之后走到樊若鸣跟前神秘兮兮的说:“夫人,昨晚你和世子还好吧。”
樊若鸣囫囵着含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阿音见状捂了捂脸故作娇羞的说道:“我就知道,怪不得世子今天早上特意嘱咐我别进来打扰您。”
樊若鸣不知道她没醒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于是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让我跟您讲一声今天别去画铺了,说可能今天下午还会下雨,说您醒了就让我去煎药,哦,对了,那个药还是世子亲自写的方子,他好厉害呀!”阿音笑着继续:“夫人,世子在关心您呢。”
樊若鸣眼里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自言自语说了声:“……可能吧。”
“什么可能呀,肯定是,我都看见世子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有这种笑容呢,夫人,世子笑起来真好看。”阿音天真的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樊若鸣被阿音打趣的话眼中流露出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