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又道:“不过看成色和内容这幅画应该是原主人要留一个念想的东西,应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且别人但凡找上你了,就是全心的信赖你,你确该不负所托。”
周靖手还在画上放着,冰冷袭来。一双带着冷意的玉手附在了上面:“阿音说人家今晚就要。”自觉失态,樊若鸣把手蜷缩起来收了下来。
桌上还放着原本那幅残破的原画,周靖仔细看了看后把樊若鸣描绘的这幅卷起来拿在了手上:“别着急,今日难得无事,给我吧。”
时间太赶了樊若鸣自己是没有把握晚上之前重新画出一幅出来的,死马只能当成活马医。
“那就有劳世子了。”樊若鸣看着身影逐渐高大起来的周靖说,然后目送他离开。
小宝松了一口气的走到了樊若鸣身旁,虽然他也怕夫人骂他,但是心中就是知道夫人哪怕再生气也不会骂他的,这是一种笃定。
小宝胸有成竹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夫人,小宝不是故意的。不过世子画画可好了,您不用着急了。”
“我没怪你。”她不想知道他画的究竟如何,将侯公子会作画很平常,但她不敢全部寄希望于周靖,樊若鸣盘算着今夜该给那人点什么东西来作为她无法履约的赔偿。
暮色渐暗,几处莺燕结成了一个圈追逐打闹戏耍着,明里暗里争着树上暖巢的栖息权,下面是妙龄芳华站在书房门前来回踱步的情形。
小宝抱着易驯坐在院落中央的地上左右摇动着,突然他用力拍了一下怀中睡的正熟的易驯的头:“易驯坏东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闯祸。”
‘喵~’易驯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
门开,周靖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幅并在一起卷起来的画轴:“好了。”他把手中之物递给樊若鸣,“另一幅权当赠送的一道给了吧。”
樊若鸣两幅一一打开看了看,眼中亮意划过一抹又一抹,内行看技艺,她不得不承认周靖的画技绝对远超于她,单看那条河江就像让她在身临其境一般。
画应该是以前就作好的,下角落名之处却是新填的——无名。
无名之人,不在世间流转的人作的画,当真小心。
开口时樊若鸣努力稳着自己的心绪点了点头:“嗯嗯,谢谢世子。”
“等了很久?”
樊若鸣眸中带着浅浅笑意,道:“刚一会儿。”
“今夜外面有灯会,若无事,你可以出去走走。”周靖就像是主人招呼客人一般说道。
樊若鸣僵而不语看着周靖,姣好的脸上除了嘴角处几乎无一点瑕疵,鬓角处新长出来的碎发凌乱的扫着脸旁,柳叶眉映衬着一双眼睛更加的怜人,美人点头:“好,若鸣知道了。”
“听琉俞说你不愿多与人接触,在外都是阿音操弄,那一会儿直接就让琉俞陪着阿音一道送到那人住处去吧。”
……
“大哥二哥,带上我!”澜月左脚才踏出门槛一步,小宝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澜月和琉俞穿的同样的一身梅花白衣,站在一起时澜月身形要高出一些,从身后一看颇有些一母所生出来的感觉,而阿音则是拘谨的走在离两人很远的地方。
“世子说了,你不听话,罚你在府里不许出去。”澜月赏了小宝一个脑瓜蹦,看着劲道不大却是响出了声。
“大哥。”小宝吃痛,越来越小声的说,“——你看二哥。”
“叫爹都没用,我和琉俞有事,带上你不方便。”琉俞剜了澜月一眼,阿音想到了什么,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着。
“你,你们,”声音哽咽,眼泪打转,一天的委屈喷涌而出,“你们坏,易驯也坏。”
小宝突然背对着他们蹲了下去埋在了腿间,肩膀一耸一耸的。
澜月眼中笑意更盛,阿音手上拿着画,她走上前安慰着小宝:“小宝公子,你跟我吧,一会儿姐姐给你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我要吃,”声音抽泣了一下,“肉。”
“好,给你买肉吃,你别哭了啊。”小宝听见有人带他,站起来转过了身,再一看,脸上干净的哪有哭过的痕迹。
琉俞第一个抬脚向着外面重新走,澜月用口型说了一句:‘我没钱呦。’小宝傲娇的把头一歪,“我不稀罕,我有阿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