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便是想了，周靖九转玲珑肠在心中已然变成了想听的答案。

扫了一圈卖花灯的，寻到身影后周靖让樊若鸣在原地等一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了两盏花灯。

花灯入水，周靖在旁边适时的解释，“你双手合十，把要说的心中默念就行。”

樊若鸣照做，闭上眼后才又听见周靖继续说话的声音：“小时候顽皮，进宫寻姑姑时自己跑去玩，不想玩着玩着遇上一条翠绿极凶的蛇，追在我身后不放，慌乱间幸得一小姑娘相救，拉扯间那蛇一口就咬在了那姑娘嘴上，当时年幼，吓晕了，”

说着周靖笑了一声，“后来遍寻皇宫也没找见她，巧的是当时有个戏班子进了宫，我便以为她是走街串巷的卖艺人，等去寻的时候不料他们已经举班出了城门。”

周靖大有幼时囧事遍地说的癖好，樊若鸣却越听越心惊，思绪想起了当时，她养的小蛇偷跑出去，等她追出去后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害怕的边跑边回头看蛇。她那会儿经常这样与那条小蛇玩，蛇崽本就刚出生没多久，皮的很，见有人主动和它玩，越发兴奋起来。

她急跑上前捉蛇，不想那男孩发了疯的胡乱打人。她刚逮在手里的小宠被打疼后发了怒挣扎着就要咬他，男孩在看见她以后哭出了声一个劲儿的往她身后躲，小蛇失了寸劲儿吐着信子就撞上了她，还咬了她一口。

后来只记得那个小男孩拿着衣袖一直在她嘴上乱擦个没完，本就生疼的她气的推了他一把就跑回了住处。

“是你？”见樊若鸣承认，周靖也定下了心里那一丝犹疑。

他点头，打趣道：“没想到这么有缘，再重逢你竟然已经成了人妻。”

樊若鸣不觉好笑的干笑一声。

“阿娘，花灯飘走了。”小女孩高兴的在一旁拍着手。樊若鸣看向河中，一道儿飘走得还有她放进去的那一盏。

百十花灯错综交错，早已分不清了自己的去了哪里，只是方向一致的飘向了远处。

“你不放吗？”许是旧人重逢心境也变了些，樊若鸣说话底气足了些。

周靖看着樊若鸣目光含笑，嘴角微挑，道：“放。”

火烛引渡在上面，花灯入河，周靖看一眼正望着河面出神的樊若鸣那半张极为好看的脸慢声道：“我没什么念想，那就让府里人都平安吧。”

秋雨一场寒一场，转眼间风雪渐来，路上白皑一片，城南这处宅子也在日日走动中有了人气。

樊若鸣每日清晨就坐上澜月驾得马车去铺子，天擦黑再回来。易驯肚圆又瘪竟生下了三只小猫崽，平日风流成性，三只里没一只像它，有一只性子倒是像极了它刚来那会儿，成日里无法无天。

艳阳高照，李恒揭开厚门帘时就带上了笑，“若鸣。”他只要一出宫门就会来樊若鸣这里一趟，带上些他尝过好吃的吃食，也不多呆坐坐就走。后天就是他的生辰了，他从没有大张旗鼓的过过生辰，今年遇见了樊若鸣，讨下一个物件后便早早就盼着这一天快到。

笑容止住，他没想到周靖也在里面，正随意得拿着小茶壶边饮茶边走动着。

周靖看见他也不意外，李恒常来这里的事他的人早就禀报过，他敛下心中那丝不快，像个主人般招呼道：“愣在门口干嘛，觉得风进不来是吧。”

李恒听见他的话，连忙把帘子放下，“小叔叔。”

樊若鸣听见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三皇子来了，正好…你不是马上生辰了吗，这个给你。”将手中盒子递给李恒，李恒一抹喜色从眸见一闪，开口道谢：“谢谢若”自觉失言，又连忙改口：“……小婶婶。”

樊若鸣看一眼周靖，顺势应了声：“嗯。”

“若鸣，你什么时候和李恒走这么近了？”周靖嘴角带笑一双锐眼却清明的可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恒对他道：“带东西来的？”

“我…”李恒说不上辩解的话，还是樊若鸣在周靖的阴阳怪气里看不下去了，剜了他一眼，手指了一下自己身后，说：“三皇子到里面坐会儿吧。”

周靖自从之前那一夜知道她就是小时候替他挡过蛇的小女孩后，就变得越发的不寻常，总来铺子里溜达帮她作画不说，和她单独在一处时也变得有些话多，和先前相比判若两人。

这也让两人之间渐渐熟络起来，颇有些知音相识恨晚的模样。

李恒不自然的笑笑：“不了，我还有些事，就不叨扰了，小叔叔我先走了。”他落荒而逃，背影极为狼狈。

李恒走后，樊若鸣先转身进了里面，周靖跟在后面走着，阿音看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识相的没跟进去。

“你怎么了。”周靖看见樊若鸣生气，刻意问道。

“我怎么？你怎么了，三皇子常来买画，你对他态度未免咄咄了些。”樊若鸣难得女儿家娇嗔发怒的模样，周靖那点怒气还没发作就归了位。

“别生气，我下次对他态度好些总行吧，”话音一转，“不过你什么时候还允诺上帮人雕东西了，这也不怪我吃味，你也得替我想一想，你是我的发妻，夫君还没有，你倒先给别的男人做上了。”

樊若鸣看着周靖委屈的话和故作可怜的脸，脱口而出：“搅混视听，谁说你没有的。”

“嗯？”周靖很少有心中异常兴奋的时刻，这会儿一张笑脸印在樊若鸣眼中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