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说呢,屎盆子扣在了自家主子头上,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出幕后之人。
阿音走路轻到无声,她走到周靖不远处小声禀报道:“世子,夫人醒了。”
把剑递给琉俞,周靖定眼沉默的看着他住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子。”澜月晚周靖一步进了院子,听见樊若鸣醒后又追了过来,“我先进吧。”
周靖推门的动作停下,偏了一步让出了地方。
——推门声惊动了樊若鸣,她披着长发,身上是周靖早上给她换好的青衣,清冷的脸上一丝血色也看不见。
她不说话看着关上门却没有往里走的澜月,澜月站在原地很直白没有绕弯子:“我来告诉你一些真相。”
樊若鸣不搭话,看着门口那被映射进来的影子上。
“我叫梵遥,从帝北都来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她是我二叔家女儿,当年武状元心存歹心觊觎我婶婶的容貌,玷污了她,她一气之下上了吊,那个武状元叫李玟。”
澜月看了看樊若鸣的神色见她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思,接着说:“后来二叔找上他却不敌对方被杀了,二叔的女儿当时在外面马车上等父亲,武状元当时被仇家找上门,为了逃命杀了马夫和阿嬷架着马车跑了。阴差阳错下小妹跟着武状元来了南封朝,族里寻了很多年才找到了方向。于是派了我出来。”
“他带着你进了宫,还成了阉人,所以他死不足惜,你不该为了这样一个人伤心。”
樊若鸣呢喃出声,“……哥哥?”
“嗯。”
门外下人在周靖耳边低声禀报着宫里刚传过来的话:“世子,宫里传来话说四公主和三皇子两人选在下月初二办婚事,请您今日过去一趟。”
樊若鸣笑出声,“他编出这么大一串就为了让我信他?”
“你不信?你本来就是他的养女,断不可轻信他从前跟你说的话。”
“十年,沧海桑田变,一片纸埋在土里都消失不见了,你见我眼熟吗?有从前的影子吗?”
“可实情改变不了,可能他当初起了善心救下你,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的仇人。”
“出去!!”
“你要是想跟着我回帝北,我可以带你回——”
“走,我不想看见你。”樊若鸣情绪突然激动,赤红着眼睛看着澜月道。
周靖推门进来,示意澜月:“你先出去吧。”
澜月转身一只脚出了门,不管不顾的把心里想说的话换锁了出来:“你的生辰是七月十五,记住了,不是三月十九。
你是族里百年难遇的阴时女。要不是他,你从一出生就该受万人举捧,你的苦难都是他带来的,他该死,不管死在谁的手上,那都是他的结局。这种死法,便宜他了。”
樊若鸣攥着腰侧的衣服,指甲刺进肉中流出的血染在上面。周靖上前把她的手一个一个扒开,用内力止了血。
周靖看着她的掌心,轻声说:“我说不是我,你会信我吗?”
把她当药引,喝避子药,樊若鸣在脑中给周靖找理由,想不是他干的,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当初眼不眨就能断人一条胳膊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樊若鸣木然的开口说:“我爹爹是你叫人请出来的吗?”
周靖没说话默认了。
“你们没有一点交集的必要。”
“是为了你的身世。”
樊若鸣觉得头好痛,她闭着的眼角流不完的泪,“那个人呢?死了吗?”
“自杀了。”
樊若鸣心中那点涟漪终于破裂,她心如死灰的发出了笑声,看着周靖道:“不是被你杀了吗?爹爹死在他手上,他自缢,你就没事了,当不了刽子手了对吧。”
“不是你,”樊若鸣一字一字说完,“好一个,不…是…你。”
“我没有理由杀他。”
周靖苍白的为自己辩解,找不到背后之人,他就是说再多也洗脱不了自己被人栽赃的事实。
“周靖,你让人恶心。”
周靖的手在听见这句话时抖了一下,他把被子重新给樊若鸣整理盖好,想摸她的鬓角,却被她扭头的动作躲开了,闭着眼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样子。
“樊玟的尸体明日我会给他下葬。”
木门打开又被关上,周靖快步走了出去,背影狼狈。
后门前面是用石子铺成的一片大空地,挨着的院子是乔城在这里住的,平时周靖手底下的人没事就会在这里切磋比试,这会儿少说五十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整齐站着,见周靖来了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出来,抱拳喊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