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还是穿着刚才的白衣抱着剑在边上站着。
周靖站在人前面,身上的冷冽之气让能一眼就嗯那个看出他的怒气。
乔城:“爷,还是查不到任何东西。”
“查李吟。”
周靖话里的笃定让乔城心惊,“咱们的人翻了三遍,里面的人也说没有听说任何响动。爷,也许不是二皇子。”
“一定是他,继续查。”
周靖的笃定让乔城不敢多言,回了声‘是’带着人走了。
人走后,澜月才说:“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他死前被人用了迷香,不然以他的武功不至于成了那个德行,世子,香是二皇子那边的?”
澜月心细,周靖这么说他立马猜出了一些。
香是特调的,周靖曾经在赌坊见里面的人给人用过,“是他常去的那间赌坊的。”
澜月听他这么说,把环着的手放下来剑拿在手上,正色道:“那我去查。”
宫里传话请人,周靖不能不去,回来已经是半夜,樊若鸣睁眼看着屋顶,见他回来翻身面朝了里,两个人都清醒着躺到了早上。
第二天樊若鸣穿上了周靖给她拿的全黑的一身丧衣,她没穿,双眼通红看着周靖,“我要白衣。”
“夭儿,我不能让你穿,澜月已经跟你说了他是你杀父仇人,我能体面的给他下葬已经是看在他育你长大。”周靖沉着气开解樊若鸣,给她做着正确的决定。
“夫人!”阿音正要往头上戴的银簪被樊若鸣一把夺过。
“夭儿!”
樊若鸣把簪子抵在咽喉处,颤抖着手出卖了她的平静:“周靖,我要白丧衣。”
樊若鸣控制着心里对周靖的恨,看越控制她手下的动作就会重上一分,周靖一着急抬手准备夺下已经刺进去一整个尖的簪子。
“别动,”樊若鸣紧盯着周靖的动作:“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周靖,你听着,不管我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都还轮不上你杀他。”
樊若鸣心里淤积不散的恨意让她接近崩溃,“你杀了他!你杀了我爹爹!”
“我说了没有,夭儿,这么长时间你不信我?”
“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我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靖,我恨你。”
周靖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听见这句话定定的看着樊若鸣。
原来他在她心中一直是这样的,周靖不禁苦笑。
可在樊若鸣想着就像讽刺一样,讽刺他为她报了仇,可她却不领情。
樊若鸣哽咽着出声,“周靖,你不是靠我的血救命吗,我给你。”
周靖看着她,等她说下一句话。
“你休了我吧,从今往后,我们桥路两绝——呕,”樊若鸣肚里几乎没食,吐出来都是些透明的酸水。
周靖趁机上手夺下簪子扔在地上,正要给她把脉,樊若鸣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我不会放你走,我会查出真相,你要给我时间,至于白衣我一会儿让人送来,随你,想穿便穿吧,”周靖往门口走,“一会儿我让琉俞和澜月陪你,丧事不能大操大办,你们从后门走。”
周靖大步跨出房门。
从这天开始过了十天樊若鸣白日里都没有见过周靖,夜里也都是她睡下他才回来,沐浴睡下身上也都是浓烈的酒味。
樊若鸣总是昏昏沉沉的发着呆,澜月每隔半日就来看一看她,给她说一些族里的事,还画了一副她爹娘的画像给她看。
樊若鸣看着不人不鬼的画像,看不出一点和她相像的影子,澜月察觉到自己拙劣的画技,丝毫不尴尬,还兴致勃勃的说:“丑是丑了点,但我是照着族里留下的画像画的,多少有点出入,不打紧,你要看二叔二婶的神韵,你要是看过那幅画,就会发现这个简直入木三分。”
小宝在旁边乐呵呵,他还没见过比他二哥画画还丑的人。
樊若鸣闭上眼听着鸟鸣叽叽喳喳,风在她耳边叫嚣,满脑子都是她爹爹临死前的样子,
血淋淋的躺在那里。
现在养育之恩变成了杀父之仇,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爹爹死的好,早该死了。
可他死在了他面前,他当时只是想再最后看看自己罢了。
花园里有下人拿着扫帚扫着地,这些下人好多都是新进府的,看见府里女主人这副样子悄悄看了她几眼。
澜月叹了口气,他对樊若鸣这个妹妹是关心的,但也觉得她分不清是非,自家父母被人杀害的苦痛还大不过养育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