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琉俞站起身,躺在铺上翘着二郎腿睁着眼看房顶,“我要睡了,喝的差不多就回去吧。”
“赶我?”
“我哪敢,请你出去。”
“还气呢?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给你讲讲。”澜月起了兴致。
“稀罕,”琉俞前几日让他讲澜月总推三阻四,现如今主动要讲了他也耍脾气,“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澜月被气笑了,把壶里剩下的一点喝完,起身走过去往下一躺睡在了琉俞旁边,一点点往里挪着,“旁边点儿,边上没地方了。”
“没来过帝北吧,听说过吗?”
琉俞无语:“我这些年是聋子吗?”
“那里青山绿水,水源养人,是处灵泽宝地。”澜月打了个酒嗝。
“出门左拐带上门。”
“小兔崽子,”澜月没和他计较,明着骂了一句,“今儿爷不走了,在你这儿睡。”低头看了一眼琉俞平坦干的肚子,上手拍了拍。
琉俞暗骂一声娘,弯腰坐起来踹了澜月一脚,“要讲你就好好讲,别上手。”
澜月笑出声,“这不正讲呢?我来自帝北,比你还大一岁,你就这么对待年长哥哥的?”
“啥?”琉俞看着澜月,被他的话搞的脑子里懵了懵。
“我是帝北蛊毒族的少族长,奉族长命令来找我妹妹的,现在找到了,我想我差不多也快回去了。那天来的是我姑姑的儿子,帝北都新的国君,司韶轩。”
琉俞半天没说话,垂着眼思考澜月的话。
“所以,你妹妹是谁?”
“夫人。”
“什么!?”琉俞激动道,“你别胡说。”
那天司韶轩来的时候澜月确实叫那人哥哥,琉俞心里不怀疑他说出的话的真实性,但还是下意识阻止他说这种话。
澜月有些宠溺的看着琉俞,觉得他这番样子太天真。
顺着脖子澜月把琉俞脖子上的萧扯出来摩挲了两下,琉俞此时顾不上这些,脑子一片乱。
“周琉俞。”澜月一叫,琉俞下意识回神看着他。
“我叫梵遥,自在逍遥的那个遥。”
琉俞心大,没想别的,“哦,叫习惯澜月了,一时改不过来,我还是叫你澜月吧,”又小声嘟喃一句,“还是澜月好听。”
澜月忍不住嘴里一啧,骂了一句,“没心没肺。”
等到两人躺在脱了外衣躺下来,琉俞的心才算平静下来,这回不用澜月提醒他自己睡到了最里面,慢悠悠的开口,“澜月,为什么是你来?算下来那会儿你才十六。”
“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你家人就放心?”
澜月脑中立马出现了他爹咬着牙连人带包袱把他扔出来的样子,“我娘挤了几滴泪,我爹看着倒是有些伤心,不过找妹妹这种事交给别人他们不放心,没办法,就让我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在南封朝?”
“你还记得昆仑的那封信不记得,他们能靠血找人,我们也能。”
琉俞以前没听过蛊毒族这个名字,有些好奇起来,“你们很厉害?”
听见语气里明显的不信,澜月平静地说:“岂止厉害,飞禽走兽,蛇虫鼠蚁都是为我们所用。”
“怪不得那只狼对你对样。”
澜月侧头看着琉俞脖子偏吊在他这边的萧,告诉琉俞:“琉俞,这个玉佩你好贴身带着。”
“看心情吧,万一以后遇见更好的玩意儿就换下来了,天气一冷怪冰凉的。”
屋里沉默了很久才听见澜月接话:“嗯,要是以后遇见心仪的人就取下来吧,或者托人给我送回帝北也许。”
“想得美,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还睡不睡了,不睡就出门左拐。”一个翻身琉俞面朝里面不打算再说话了。
周靖摇晃着走到床边,他心里牵挂着樊若鸣的病,喝醉了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可身形不稳也是他控制不了的。
樊若鸣没睡着,周靖把手伸进杯子里的时候她还往里面躲了一下。
“躲什么?”都说一醉解千愁,周靖脑中少了白日那些烦心事,就剩了委屈,“夭儿生气了?”
“你不理我,”周靖自顾自说着,“我心里也难受。”
樊若鸣闭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