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沉着身对还没来得及下去的下人说,“都撤下去,熬点清淡的粥过来。”
说完给樊若鸣拍着背。
樊若鸣挣扎着甩开周靖的手,大叫道:“是不是你?”她眼睛因为用力变得发红,“你换了我的药!”
下人被樊若鸣的话震在了原地,就连走上前要扶她都被推开,樊若鸣厌恶的看着她,“滚。”
周靖抬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周靖敢作敢当,“药是我让人换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牵制我了?”她怎么会想不到周靖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了消除她回帝北的心思,用这种方式。
周靖没说话,默默看着她,又拿出白帕给她擦嘴角。
樊若鸣撇头躲开,抬着手对着肚子砸了下去,却到了跟前停了下来。
被人算计让她痛恨现在肚子里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
周靖上去想掺她的胳膊,“先回房息着,我一会儿让人把粥给你拿进去。”
“别碰我。”樊若鸣甩开他径直回了房。
自从那天午后阿音就没在出现过,樊若鸣也连着两天滴水未进,整个人又成了先前那副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
周靖给她讲冷笑话,樊若鸣看着周靖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文武袍给她月下舞剑冷笑着闭上了眼睛。
隔天周靖请来戏班子,演的一出二郎救母。樊若鸣看完眼里掉了几滴泪,独自回了房,再出来时开始了进食。
周靖夜里回来总能看见樊若鸣坐在桌前出神,尽管他让人把肉切成细小的碎末一点腥气也没有,可就这么补身子樊若鸣整个人精气神也一天不如一天。
有一天周靖刚沐浴完,看着樊若鸣在窗前看着月亮,一只手上握着剪子,上面还有干掉的血迹,周靖总没有那样失控过。
他飞奔过去连忙把剪子拿在自己手中,低头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原来只是他的臆想。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刺激到想要寻死了。
周靖笑不出来,就那么直愣的说,“拿剪子做什么,有什么要弄的让下人来就行了。”
樊若鸣看他一眼,越过他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周靖穿好官服习惯看一眼樊若鸣时,正好看见她手腕上那一道不明显的血痕,瞬间冷意穿透在他整个背部,把他定在了原地。
樊若鸣还在睡,她近来总嗜睡,呕吐也是就几天就没了感觉。
肚子里这个似乎感觉到了娘亲不想要他,表现的格外乖巧,生怕惹怒了娘亲不要他。
等到樊若鸣睁眼时就见周靖笔直的站在床边,看着她眼神却空洞。
见她醒,周靖蹲在了床边把她的手拿在自己手上看,喉咙滚动一下,“疼不疼。”
手抽了回去,周靖垂下双目没在说话。
“你还在乎我疼不疼?你不是一向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樊若鸣苦笑一声。
“差一点就划下去了,”她呢喃着说完,“周靖,好恨没有之前就这样做。”
在什么之前,在怀孩子之前?
周靖涌上一股莫名的心悸。
周靖看着樊若鸣的眼睛,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他在很多垂死挣扎的人身上看见过。
想死,却又被困住手脚死不了。
房间里静了很长时间,静到樊若鸣呆不下去起身下了床。
“你不是想回帝北吗看看吗?”樊若鸣看着周靖目光颤动,“等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
樊若鸣怕了周靖诓骗她,于是重复道,“我要自己回去。”
周靖苦笑,喉咙哽塞他强咽下一口唾沫才说,“我不跟着你。”说完又说了句,“君子一言。”
门被人快速打开又轻声关上。
小宝这些日子又长高不少,只是心智还很不成熟,这天回来后竟抱回来一只小狼,还兴冲冲的抱到樊若鸣身边给她看。
“夫人,你说世子会让我养吗?”小宝愁的皱起眉毛,偷偷看了一眼樊若鸣。
樊若鸣怎么会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温声笑着,“没事,就说是我要养。”
果然周靖一听小宝说捡回来一只小狼,就让他哪儿捡的扔哪儿去,不知道夫人有喜不能养牲畜吗?结果小宝一说樊若鸣同意了,周靖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