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的小厮,将那块美玉放入锦盒里,呈了上来,以往客人拍下了物件,在带走前,需要再验一验,是否是自己看中的那件,随后再让人交上银两。
齐然看了看那美玉,嘴角勾起笑意,眼神温柔似水,对着美玉十分爱惜,洛浔上前来,看了看:“这玉白璧无瑕,润泽剔透,是极好的宝贝,所谓宝剑赠英雄,美玉配佳人,齐公子…好眼光啊。”
见齐然有些微楞,洛浔浅笑,让小厮将盒子盖好,齐然也让侍卫将银两放在了锦盘里,将那玉收好,洛浔看着她,有些担忧:“那宋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你可有何去处?”
虽然宋阳现下不会找她麻烦,但是避免不了暗地里作祟,这城中人多事杂,隔三差五有人出事也是寻常之事,自然不会有人在意,齐然听到这话,神色有些慌乱,洛浔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还未安排去处,不如去我府上暂住吧。”
“这…可方便?”这三驸马的府邸的话,那不就是公主府吗,这她去哪里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阿浔……”南宫晟有些担忧,虽然说盛淮齐家,也是富家一方的商贾之家,但是这齐然怎么也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洛浔怎么就敢往府中领,若是生出什么事端,该怎么办?
想要劝一劝洛浔,但是毕竟在生人跟前,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身居官职,自有圣上所赐的府邸,这点你不用担心。”
在公主府里,诸多不便,生怕被慕颜看出什么端倪来,被抓着喝药的这几天,已经让她有些头紧了,何不借此原有,离开她眼皮子低下一阵时间。
既然洛浔都这样说了,南宫晟也不在劝她了,看着齐然,见她的模样,自看到阿浔是男儿装的装扮后,现在看到齐然,心里也觉得,她会不会也是……
但是齐家对外并无千金,只有一子继承家业之说,看来,齐家内部也是有些明争暗斗的,才会出此之策。
齐家既然有心隐瞒,那自己就不能拆穿了,只是觉得,齐然来都城,一定是有她的目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危及洛浔,别的,就不重要了。
她本就住在公主府,如今带太多人回去,难免被人臆测,前段时间,自己去花楼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之人拿去诟病,总之一切都小心为好,就让洛月带几个人来。
齐然毕竟是富贵子弟,身边得有人伺候,她就带着几个护卫,和贴身的侍女,其外的就没有了,洛月将一些平日里可靠的人,安排去了照顾齐然,自己这里就让原本贴心的欣儿和洛月在就好。
房门被人轻叩了几声,洛浔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将房门打开,齐然正在房门外渡步,手里的折扇在手中敲打了几下,神色有些不安,见洛浔出来了,便拱手作礼。
“齐公子怎么了?那么晚了,还不歇息?”
齐然在房外站着,微抿薄唇,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洛浔将她拉进房间,又看了看四周,将房门关上,只是这一举动,让齐然更是惊慌,立马就跪了下来。
颤抖着身子,但是开口声音,还是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三驸马恕罪,在下有难言之隐,请驸马不要怪罪齐家。”
洛浔见她这模样,心下了然,她一定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这样:“此话怎讲?”
“驸马今日在雅阁所言,不就是暗示在下了吗…驸马是聪慧之人,在下也自知无话可辨,不过,在下有一事心下不解,今日也想听听驸马之言。”
齐然自己也是女扮男装多年,从小以男子身份长大,自然也能看得出她是不是同自己一样。
洛浔知道,对这个人,隐瞒下去也没有用,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她毕竟还没有查清齐然此来的目的,若是和朝中的某位有交情对自己不是很大的危险吗?
“你先起来吧。”洛浔坐在桌前,给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也无需我多言,你是因为家族而承担起这重担,我也同样是因为我的家人,我家人因谣言而死,我想查清真相……”
齐然看着洛浔,心下动容,她以为洛浔知道后,第一时间会是想着如何杀了她灭口,如今却是和自己一般心境,虽然她与洛浔为何要这样做的原因不一样,但是同样都是为了家族。
她想,凭借洛浔在朝中的地位,她想要查清楚真相一定容易,可至今未动,怕是这案情严峻,涉及重大,才让她难以轻易翻案,如今还娶了公主,她的处境,比自己还要难多了。
先前在家中的时候,也听闻过她的事迹,只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殿试一言,金榜题名,麒麟之才,阳城传名,她以为是个腹有诗书,心系百姓的好男儿,却没想到和自己一样,是……
“驸马既然知道盛淮齐家,那应该也知道齐家时至今日,在商贾中的势力,并非是一家经商所造就,除了阿爹这一房,剩下的还有二房三房两位叔父,实不相瞒,家中权利富贵的争斗不休,那时候,若无子嗣继承,权柄下移,二房和三房那里,容不得我阿爹掌管,阿娘才出此下策,可惜,她在我八岁后,便撒手人寰了,除了阿爹阿娘与乳母,便是我的贴身侍女珠儿知道我的身份,别人一概不知。”
齐然说着,眼神里有了无奈,说道她阿娘的时候,有些悲伤之感,对随即因为想到自己的两位叔叔,却又严谨下来。
她希望洛浔能明白她的意思,二房三房虽然忌惮长房,但是却也在暗地里拥护自己的权势来抗衡,一旦长房有什么差错,他们就会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