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锁好箱子将其摆放到一个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确保它真的一点也不起眼才转身去听门外的交谈声。
由于放箱子的地方离门有些距离,闻竹一开始只能听到略显模糊的谈话声,他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出来是两个男子,而其中一个的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除了时盏别无他人。而另一个闻竹听不出来,偶有两声咳嗽声,这人身子应该不太好感觉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他走到门口,方才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也变得清晰起来,但由于说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两人谈话的内容听不太清。
闻竹模模糊糊间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闻竹打开门的一瞬间,两人默契地同时收了声,都看向闻竹。
闻竹这才看到谈话的另一方,是坐在轮椅上的秋惊漾。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都安分地垂着头。
刚刚的咳嗽声也是秋惊漾发出的。
见到闻竹出来,秋惊漾先开口道:“在下秋惊漾,见过闻世子,由于在下腿脚不便行礼,还望世子见谅。”
闻竹想起时盏给他的那本册子里就有秋惊漾的名字,再次拜时盏那一晚上的折磨所赐,闻竹现在对律京里只要叫得上名字的人的生平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几分印象。
秋惊漾的腿是后天才受伤的,对于作为簪缨世家的后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但据说秋惊漾本人对此却接受良好。
也许是闻竹刻意回避看向秋惊漾双腿的目光太过明显,后者温声道:“多谢闻世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闻世子不必过于避讳在下的腿,秋某早就不介意了。”
啊,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闻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却收到来自时盏冷冰冰的眼神和秋惊漾含着笑的眼睛。
眼见再说下去就要愈加牵扯不清,他转了话题问道:“敢问二位方才在谈论何事,能否也让我知道一下?”
问是问两个人,但闻竹是盯着时盏说的。
时盏被闻竹直勾勾地盯着,他道:“秋公子的舍房就在你隔壁,他问我这间舍房住的是哪家公子,我就如实回答。就这些,没别的了。”
秋惊漾也附和道:“确实是如这位公子所言,早就听闻镇北侯将军骁勇善战,今日得见世子便知此言非虚。”
闻竹:“?”
他爹骁勇善战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妄想日日及时行乐的纨绔子弟罢了。
他讪笑两声:“秋公子这话我可不敢受,家父为国尽忠,而在下只是一庸碌之人。”
说完他又想到不久前江温白和他说的话,他刚刚明明说住在他隔壁的是当今太子凌柏觉,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病恹恹说话气若游丝的秋惊漾了。
他问道:“秋公子,你确定你是住我隔壁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约莫半刻钟前我听江公子说我隔壁住的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