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檀帝掀起眼皮,慢慢道:“朕之所以让你来是想让你参与今年的科考题目。”
这下轮到纪意远惊讶了,他道:“臣记得往年不都是太傅带领翰林院的诸位一同出题的么?”
闻竹磕完头起身慢慢踱步到一旁,听着纪意远与崇檀帝的对话。
听着听着就不觉出神盯着地上看。
等到纪意远拍他的肩时,闻竹才恍然惊醒抬头一看崇檀帝也早已离开了。
“啪嗒。”纪意远伸出手在闻竹眼前打了个响指。
“小世子,愣什么神呢?”纪意远笑吟吟看着他道。
“没什么。”闻竹扫过变得空旷的明政堂,敛眸回道。
纪意远看起来心情很好,说:“世子殿下,现在距离夏试只剩两月,可有信心?”
闻竹不想搭理他,说了句“告辞”就转头径直走出明政堂,抬头望天才发现日已渐渐西斜。
再往前看,时盏正倚在一根柱子凝神看着什么。
他走快两步绕到时盏左边拍了下,又飞快的绕到右边。
没想到时盏一点也不按习惯来,闻竹绕到右边时,时盏转到右边幽幽看着他。
……
“哈哈,你反应真快。”闻竹面上丝毫没有捉弄人被发现的窘况,而是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时盏。
时盏:“……”
“问完话了?”他问。
闻竹点头:“嗯,走吧,回太学。”
时盏看着闻竹往前走的背影,回头看那被落日镀上浅浅金光的明政堂三个字。
视线下移,是缓缓走来的纪意远。
时盏眯起眼,看着来人道:“见过纪大人。”
纪意远笑眯眯回道:“不必不必,在下不过一小官,担不起时公子的这句大人。”
时盏不咸不淡道:“那倒未必。”
纪意远:“在下看这位公子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旧识,他也如你这般性情。”
时盏:“是吗。”
纪意远遗憾道:“只是他现在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
闻竹突然出现在纪意远身后幽幽出声。
“小世子没想到你还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在下可是被你吓了一跳。”纪意远敛起笑,道。
他一脸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被吓到的样子。
闻竹指着空空如也的殿前,道:“这是殿前,又不是什么房内,况且你们说话也没压着声,本世子光明正大的走过来,谈何偷听?”
纪意远:“好吧,那是我错怪世子了。”
闻竹:“那你刚刚在和本世子的伴读说什么呢?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纪意远:“没什么,就是世子殿下的这位伴读与在下的一位旧识有几分相像,心觉投缘便聊了两句。世子殿下不会介意吧?”
闻竹都快走到宫门,一回头却不见时盏人影,便沿路走了回来,远远就看见一身朱红色官服的纪意远在与时盏讲着什么。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在心里捋了半天也想不到。
时盏:“也许你从未真正了解过你的那位旧识。”
纪意远轻笑:“也许吧。”
闻竹:“?”
这两个人好像在当着他的面打谜语。
不等他多问一句,头被时盏很轻的碰了下,身体也转向前,闻竹听见他说:“走吧。”
闻竹:“嗯?明明是本世子好心来寻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时盏长腿一迈,已经走下好几个台阶了。
闻竹追上去,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站在原处的纪意远凝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抬头望天却只见到高耸的宫墙。
一阵长风起,惊起檐上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