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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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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汲雨对怡容笑道:“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怡容公子,足证我们有缘。”

“有缘且有缘,怡容未曾想到,姑娘愿意邀请怡容上来一坐。”

他说话声音很婉转,眼神也灵动,视线落到冬青身上,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愁:“昨日伮家给姑娘递上邀贴,然姑娘瞧着对伮家是毫无兴趣。”

看来是对昨晚的被拒好生介怀。

想来也是,生就一副如此美貌,在女人间恐怕是从未碰壁过。

张汲雨对冬青揶揄笑笑。

冬青看着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孔,心中思绪万千,她主动给怡容斟茶,笑道:“予不过担心唐突了公子。”

怡容手中薄纱菱扇慢慢地摇着,摇头道,“说什么唐突,左不过这样的身份。”

冬青探究道,“公子是怎么流落到的这鋆琇楼?”

怡容道:“家中贫苦,便把我卖了进来,原不过是贱命一条。”顿了顿,他道:“还是说姑娘想听怎样的故事?”

冬青问:“你在鋆琇楼很久了吗?”

“十几年了吧。”怡容回忆了下,一瞬间自己都有些恍惚,那些前尘旧事,还真就这样被埋葬了。

“十几年……”冬青陷入沉思。

张汲雨瞅了她一眼,接过话茬道:“可有想过去别的地方?”

怡容轻轻掩唇,假装震惊道:“怡容有何处可去呢?莫不是姑娘愿意为伮家赎身?”

张汲雨冲他眨眨眼,笑:“那端看公子愿不愿意了。”

她们对视了片刻,怡容先转开脸笑道:“姑娘说笑了。”

怡容抬手,他身边那个叫小葶的年轻男孩极有眼色地扶着他起来。

“出来得也久了,再不回去,哥哥便要骂我了,怡容这便告辞了,”他回首,又道,“姑娘们下次来鋆绣楼,莫要再辞了伮家的邀贴呐。”

怡容走后,包厢内安静了片刻。

“……如何?”张汲雨道。

冬青沉默片刻,缓缓道:“……像,足有八分相似。”

张汲雨:“昨日我一见他真容,便吓了一跳,原想着无论如何再诓骗你过去看一次,却不想今日恰巧偶遇上了。”

能让冬青和张汲雨见了都骤然吓一跳的,像的这个人自然是她二人都熟悉的一个人。这人正是冬青的未婚夫——庆水天周氏的嫡长公子,周徊之。

可这江南小城里的秦楼楚馆头牌,又怎么会和庆水天周家那种望族显贵扯上关系,豪门内虽有些阴私,却也不至于叫血脉流落至倌楼。

毕竟子嗣都由女人辛苦诞育,后院中的男人再怎么争斗,也不敢把心思打到孩子上。

冬青凝神思索了片刻,最后道:“我叫人去查。”

张汲雨问:“可要知会周家那个一声?”

“我想是不必了,舒青身子不好,不要叫他伤神。”

“好罢,我是觉得这周氏妒心旺盛,你若不叫他知道,回头他又要记恨于我。”

冬青讶异道:“你怎地如此说?舒青最是温良,必是不愿意见着旁人受苦的。”

“冬青啊冬青,枉你这般聪明,有时候我真不知你是真驽钝,还是装作驽钝!”

张汲雨摇头叹气,任凭冬青如何追问,都再也不说了。

两人在城中住过几天后,风月大会便要开始了。

风月大会由风月山庄发起,对天下英雌遍发邀请,不论江湖地位或者女男尊卑,同台切磋,点到即止,除去切磋外,其实也是趁各大门派齐聚一堂,共商武林大事。

次日,风月山庄的主事人会在天擎山同几位武林中位高名声大的前辈共宣风月大会的开始。

这几位大前辈分别是天母山的觫鹴山人、盛云府的六府主江愉、重霄宫的三长老门华天泽。

上山途中,冬青与张汲雨讲了讲这其中的势力分布。

她们也不赶时间,骑着马晃悠着上山。

张汲雨啧啧称赞:“天擎山,这名字真敢取。”

冬青哈哈大笑道:“江湖中人,是这样的。”

张汲雨耸肩, “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跟官府作对。”

“江湖中人也是人,平庸之辈自然如此,”冬青道,“但有些老前辈能力独步天下的,却又另当别论了。”

“喔,”张汲雨调笑道,“那玄蝉的能力呢?”

冬青也笑,“我又不需要同官府作对。”

没戏耍到她,张汲雨无聊地耸肩,“那你刚才提到的那几个呢?”

“觫鹴山人三十年前就已成名,实力不可揣测,但这位前辈在天母山常年闭关,少有出世。江月眠和门华天泽不一样,她们所属门派势力强大,这些江湖上的顶级门派盘据一方,扎根牢固,和地方官府往往是暗中勾结。”

“官府做何同她们勾结?”张汲雨有些疑惑。

张汲雨的世界太过单纯了,锦绣堆里珠围翠绕,金玉宝石浇灌着长大,张府把她养得不食肉糜与百姓之艰。

这也是这次冬青把她带来风月大会的考量,指望着她走出钟鼓馔玉的生活后能有些成长。

作为朋友,她着实是呕心沥血。

冬青缓缓道:“这些江湖势力又不欺压百姓,往往起到护卫一方的职责,减少了官府麻烦,地方长官还能收到各种贿赂,何乐不为呢?江湖势力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她们与政治利益集团普遍存在着联盟关系。你以为张家就没有?据我所知,你娘在锦州暨就任的时候,和暨缨山庄关系甚密,暗有往来。”

张汲雨吃了一惊:“我竟从未听我母亲提过。”

冬青微微一笑,“锦州暨的御贡茶叶十七堂云雾,上贡不过三十两,暨缨山庄每年给你娘送去六斤,你娘怎么会同你讲呢。”

“这种事你怎么都知道。”她目瞪口呆。

这是绝对的辛秘,倘若真有此事,张汲雨知晓她娘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冬青说:“我同暨缨山庄少主是知交好友,你放心,她不会同别人讲的。”

“哪儿都有你朋友。”张汲雨酸道。

冬青是个广交好友的性子,她真的是个极极好的朋友,对每位朋友都尽心尽力,有事必帮,提到她的为人,没有不对她心悦诚服的。

冬青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话她说得再真诚不过了,张汲雨忍不住勾唇得意一笑。

张汲雨问:“盛云府和重霄宫是个什么门派,怎么来得是个六府主呢?”

冬青回答:“盛云府是江氏一族的家族门派势力,同风月山庄关系甚好,府主是江家几姊妹,来谁都一样。”

“重霄宫呢?”

“那缘由又不同了,重霄宫是世俗门派,里面势力势力争斗不小,三长老如今在门内风头正盛,因此这次由她出面。”

张汲雨啧啧称奇,说:“这江湖里的弯弯绕绕倒也不比朝堂少啊。”

冬青微微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张汲雨摸摸下巴,问:“妙哉,怪不得你一年到头不着家呢,你说我玩儿个一两年再回去怎么样?”

冬青惊道:“你不回去?我怎同你家交代。”她立刻又镇定下来,“你父亲定然不会这样放你的,我看不消两月,你必得被绑回去。”

张汲雨的父亲疼他这幺女疼得如珠如宝,怎么舍得她流浪外边儿。

说到张汲雨家里,她就蔫儿了。

她长叹一口气,“我走前,我爹说要给我说亲事了,太可怕了,那些贵族公子嫁过来了管这管那,谁要一辈子吊在一个男人身上啊。”

冬青无奈道:“总归是要娶夫的。”

张汲雨摇头:“你是自己乐意,你自然乐得高兴,但像任九洲那样被逼娶,我可不乐意,没人能逼我做事。”

说罢,她又兴冲冲道:“当年秋怀宴,我就觉得周徊之看你的眼神不清净,后来和你定下婚约,他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冬青失笑:“哪年的秋怀宴?我离开京城前的那一年?那时候大家才多大年纪,哪儿有这些心思。”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张汲雨高深莫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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