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帝王身侧,这时候才能看清她的面容,她年过四十,生得神韵独超,满目威仪。
细细打量过冬青一番,她含笑点头:“瘦了些,这一年又在外面跑了些地方?”
冬青不好意思笑笑。
“你啊,也该去去你这性子了,宫中养大的孩子,怎生得性子如此野?也该学着为你母亲分担了。”
“谨记陛下教诲。”
官家另一位掌事姑姑汤复上前道:“陛下,太仆弓大人求见。”
姬将乾点点头,对冬青道:“今日朕政事颇为繁忙,便不留你用膳了。”
冬青连忙应了。
姬将乾继续道:“年三十来吃年夜饭,早些来,同君后请个安。还有太子,她时常记挂你,只她是个闷葫芦,嘴上不曾提。”
冬青都一一应下,姬将乾这才满意,把她赶了出去。
见完皇帝,今日的要务就算办完了,冬青心下刚松快了两分,就又提了起来——刚刚皇帝口中还提过的“时常记挂她”的太子迎面走来。
对于皇帝口中的记挂,冬青其实是颇不以为然的。
她与太子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坏,但是也绝谈不上好。
太子自幼就是太子了。
如今官家仅有一女一子,姬云沉打从生下来就是这个王朝的继承人。
兴许是修行帝王心术,太子颇有些阴郁,被她盯住很是发毛,又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对于太子,冬青有种直觉奏响的危险感。
“殿下。”冬青拱手行礼道。
姬云沉淡淡点头,负手而立。
她剑眉鹰目,身形修长,腰上挂着一柄佩剑。普天之下敢在入政坤宫觐见时佩佩剑的人怕也只有姬云沉一人了——兴许冬青也可以,但她绝不会试图这样去做。
“何时到的?”姬云沉问。
冬青答道:“今日午时刚进城。”
姬云沉颔首。
冬青等了片刻,见姬云沉似乎无话可讲了,便打算告退。
“绪冬青。”太子又叫道。
冬青回头,问:“怎么?”
“这次来京城,就留下来吧,王府一直也给你保留着,住在京城不是更好么?”
冬青有些莫名,但是下意识轻笑了一下:“殿下又说笑了。”
说罢,冬青转身走了。
在她背后,姬云沉还站着原地盯着她。
姬云沉脸上没有笑意,眉间微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