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半夜才离开紫庭花园,今天一早又开车回到了紫庭花园门口,坐在车里百无聊赖,他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想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离她近一点,他意识到他喜欢夏禾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很多。
他浑浑噩噩地一直坐在车里等到午后,他看见夏禾和秦晋一起从小区内出来,两人很闲适地散步去了附近的公园,秦晋身上穿的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夏禾父亲的,他昨夜没走。
电影里一对男女正在热情地拥吻,他也想到了那天的那个差点让他失控的吻,烦躁至极,他关掉电影,室内一片昏暗,如困兽般要将他吞噬。
他向后仰倒在沙发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他从昨夜到这会都未曾合眼,可是一闭上眼睛,夏禾和秦晋两人奇怪亲昵的举动,就像幻灯片般在他脑中不断上演,他牵她,抱她,她喊他“朗哥哥”。
昨天人在局中,没有办法思考很多,这会人仿佛清醒过来,越想越觉得两人特别奇怪,特别是最后秦晋问夏禾家楼层,夏禾完全没有防备地告诉了他,他熟稔地转身上楼,并且一夜未归。
他猛地坐起,眼前一片漆黑,他的目光找不到着落点,空洞地找不到方向。
夏禾出轨了,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夏禾背着他出轨了,但是想到夏禾这个人,出轨这两个字在她身上着实有些违和,可是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他手在沙发上探找着,摸到了手机,按开屏幕,找到微信里夏禾头像。
拇指在夏禾头像上顿住,是他拍的,鸢尾花的花海里的她。
她点开头像放大,看了片刻,自嘲般轻笑出声。
靳时渊:决定好了吗?
夏禾收到靳时渊信息时,已经回到家正坐在自己书桌前握着手机发呆,秦晋也已经离开,她没办法说通秦晋,所以她也没有再浪费时间,便回来了。
看见靳时渊的信息,她突然很想哭,看到信息内容,她隐隐有些不安,憋住鼻腔的酸涩,回道:决定什么?
靳时渊:决定好要不要甩了我?
夏禾被逼进一个死胡同,怎么局面被自己弄成这样。
夏禾:我们能出来好好聊聊吗?
靳时渊:聊什么?告诉我他是小三,还是我是小三?
夏禾从未遇到过这样让她难以解释的事,她真的想把前因后果说给靳时渊听,但是恐怕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会信自己才怪。
她犹豫半天只能回道:我现在只喜欢你。
这是夏禾第一次对靳时渊说喜欢,但是靳时渊觉得很是讽刺,他如今听到他最想听到的四个字,却无法开怀,如果提前两天,夏禾这么跟自己说,恐怕自己都要开心疯掉吧,可是现在,他觉得心里被豁了道口子,“现在”两个字太耐人寻味,他是小三,还是他是小三,谁先谁后?不过,此刻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靳时渊速度很慢地打下几个字,停顿半晌点了发送。
靳时渊:我们分手吧。
这是他最后的骄傲,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将帽子换成绿色,更何况他是靳时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夏禾也不过在他这29年的人生里,只短短出现不到一年的时间,不过1/29罢了,忘掉她,应该不难。
夏禾收到信息,湿热的泪水顺着双颊滚落,一颗一颗连成一条没有缝隙的银线,夏禾趴在桌上呜咽出声,身体忍不住抽动着。
冯琦听见声音慌忙进来,看见夏禾这样,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是大概也能猜到。
她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阿鸢,不哭,咱不哭,母亲帮你和阿朗说,阿朗最是明事理,我定能说通他。”
“没,没,呃,没用了,呃,母亲,靳,呃,已经分手了。”
她哭得伤心,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边抽泣一边拼凑出一个大概,冯琦也听明白了,她轻拍着夏禾后背。
“能挽回吗?能挽回,我们再试试,母亲去帮你和他解释好不好?”
冯琦从未见过夏禾这般伤心过,她只在小时要吃糖要不到时,才会这般崩溃大哭,她心疼得要命。
“挽不回,呃,不回了,呃,要想挽回,呃,他必须要知道,我和秦晋的,呃,关系,我没法,呃,解释。”
“那就不挽回,阿鸢,别难过,你和他才在一起没多久,阿朗和你那是自小的情分,再捡起从前的感情,总是容易些。”
夏禾哭声渐小,只是抖动的肩膀还是宣泄着她此刻的悲伤,她没有应声,她心里清楚没办法捡起来了,知道什么是爱情,就再也没办法把亲情当□□情来糊涂着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