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蒙住双眼,她欠他好多,她不仅不知道他的付出,更是没有将这么一个人放在心上过。
夏禾心里无比难受,她往靳时渊身边挪了挪,双手抱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此刻在她心中靳时渊就是靳北安,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此时的感受,只想这样拥住他不放手。
靳时渊轻轻拍了拍夏禾的后背,“阿鸢,你就是夏鸢,对吗?”
其实靳时渊不用问,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天在紫庭花园看到金针后,当天晚上回家就做了这个梦,可能是因为被金针戳破了手,因为梦境里靳北安在夏禾成亲前夜,潜到夏禾闺房,看见了桌上的金针,也同样被刺破了手指。
在他的梦里,夏鸢和周朗顺利成亲了,他甚至参加了喜宴。
但是现实里秦晋却说他是夏禾的“未婚夫”,这一点很奇怪,毕竟如果已经成亲,秦晋绝对会以自己是她“夫婿”自称,反正是他的话,能说是她丈夫,绝对不会说是她未婚夫,这让他对夏禾就是夏鸢的事有点摇摆,不确定。
夏禾仰头问他:“你真能忍,这么久了你都没问,而且你怎么就能通过一个梦,觉得我就是夏鸢。”
靳时渊说不上来,因为那个梦太真,真到他醒来都久久不能释怀,真到就是让他笃定他就是靳北安,但是为什么会觉得夏禾就是夏鸢。
可能因为那声“朗哥哥”,也可能因为“玲珑绣坊”,但是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和夏鸢上辈子未尽的缘分和羁绊,这辈子,老天爷才会安排她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夏鸢?你是和我一样梦到过她,还是你有上一世记忆?”
夏禾沉默了,她好像都不算,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靳时渊。
靳时渊见她半天没动静,又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那我说了,你别害怕。”话说到这,夏禾的倾诉欲完全被勾起,她不再想计较后果,只想与他分享曾经,似是想弥补曾经多年的亏欠。
“用现代的一个词,我应该是穿越,在与周朗,”她说着抬眸瞄了眼靳时渊神色,见他正常,才继续说道:“与周朗定亲第二日,应是被我二叔三叔在饭菜里做了手脚,我同母亲还有周朗一起穿到了现代。”
这次换成靳时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夏禾以为把他吓着了,忙坐正道:“我是人,不是鬼,你别怕。”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你母亲周朗中毒我知道,因为是我找了郎中救了你们,你们后来并无大碍,你二叔三叔也被我赶出了京城。”
夏禾再次震惊地张开嘴巴,完全不可置信,事情怎么会这样,她难道不是穿越,只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靳时渊看夏禾的反应,不敢在与她细说,关灯拉着她躺下,“不管了,反正你现在是夏禾,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们不想了。”
他没说的是,他在夏鸢成亲前一夜潜入她的闺房,给了她一份添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自己是她曾经救过的少年,若她往后有需要他的地方,可以去镇北王府找他,可是也就是那一夜,靳时渊觉得夏鸢与他记忆里的样子有些许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就是有些微妙的异样。
靳北安在夏鸢成亲后没再见过她。
他知道夏鸢成亲后过得很好,给她留下六名暗卫护她周全后,开始全心筹谋复仇计划,两年后,寻得机会和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魏无孝合作,里应外合杀了狗皇帝,但是他与魏无孝也都先后被宫中皇帝亲卫军围剿,死于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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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靳时渊便叫醒夏禾,“阿鸢,快起床,我们还要先去你家中拿户口本。”
夏禾才睡着没两个小时,想不通自己后来怎么又跟周朗成亲了,脑子里面乱得很,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感觉才迷迷糊糊睡着就又被靳时渊叫醒。
靳时渊压根一夜未眠,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他根本没办法入睡,不过在众多情绪中,最高涨的当属激动期待的情绪,他要和阿鸢成亲了,圆了他上辈子的遗憾和这辈子的梦。
夏禾回去拿户口本,冯琦和夏正泰自然知道二人要领证,他们两人知道后靳老太太便是第三个知道的,靳老司令第四个,邵亭立第五个。
所以当夏禾和靳时渊到达民政局仅十五分钟,那五人也赶到现场,他们到时,他俩正在排队准备拍照。
本来两人只准备在民政局里拍结婚照,结果硬是被靳老太太带到一家照相馆,不仅拍了结婚照,还拍了好多张全家福。
靳时渊准备求婚事宜时便告知夏正泰,夏正泰同意配合的条件就是让秦晋回国。
秦晋知道二人要结婚后也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到时,他们已经拍完照片,在等着照片打印好后返回民政局领证。
夏禾最先看见当周朗。
她虽有些意外,却比从前平静许多,夏禾内心已不再有任何摇摆,如今的她很确定,自己只会嫁给靳时渊。
“哥,你回来了。”
“嗯,阿鸢领证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怕你不高兴。”
靳时渊上前揽住夏禾的腰,他没有说话,只那样揽着夏禾看向秦晋。
秦晋淡淡扫了靳时渊一眼,眼神再次落在夏禾脸上。
“我们家有四个人,没有我,你们拍的不叫全家福。”
闻言,夏禾笑容陡然放大,她过来准备拉秦晋一起去重新拍照,手才伸出,就被靳时渊握住手腕,还很贴心地把她伸出的右手塞到自己大衣口袋里。
夏禾尴尬笑笑,对秦晋道:“一起。”
八个人又重新站好位置拍了张完整的全家福。
领完证,当天晚上一家人在鹿山别墅餐厅一起吃饭,饭后秦晋把靳时渊叫了出去。
两人在河边,面上都没有笑容,算不上严肃,但都很冷淡。
“靳时渊,你若对阿鸢不好,我随时会带她回家,好好珍惜她,我不是输给你,而是成全她。”
“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秦晋扭头看他,轻笑出声,“你别喊我哥,我没你老。”
“没我老也是哥,谁让你是我大舅子呢。”
两人眼神交汇,默了两秒,同时勾起唇角。
夏禾站在五楼阳台上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