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男人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与此同时,有人踢开了门,一列队士兵举着火把闯了进来,走在最后的正是红发公主,她依然美丽得不可方物,也依然盛气凌人:“我的好哥哥,你果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红胖子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他哆嗦着转头看向黑发男人,指着他:“你,你,你……”震惊地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康贝瑞拉耸了耸肩:“扎奈力,你说王位属于强者,我很认同这句话,只是你并非那个强者。”
他倒了两杯酒:“这是父王赐给扎奈力的蜜酒,他又拿来贿赂我,请允许我用败者的眼泪,祝贺王者的诞生。”说完,他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红胖子,让这丧家犬献给今晚的赢家。
红发公主杯到口边,陡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康贝瑞拉吩咐道:“我喝你的那杯,我们换一下。”
康贝瑞拉应允,红发公主一饮而尽,在扎奈力的哀嚎中,带着轻蔑的笑容,把证词放到壁炉里烧得干干净净。
还没得意多久,红发公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下了。康贝瑞拉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抱着妹妹逐渐冰冷的身体,低头俯身像是在倾听遗言。
卫兵见势不妙,把三人团团包围,黑发男人复述着遗言:“扎奈力,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酒里投毒!妹妹要我替她报仇!”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卫兵的刀,砍下了另一个继承人的头颅。
红胖子的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还圆瞪着眼大张着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全副武装的卫兵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像是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密谋篡位的私生子毒死了本该登上王位的公主,鄙人照储君之意动手,现罪犯已伏诛,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卫兵们低下了头,黑发男人不容置喙的上位者语气,仿佛习惯了发号施令:“那么这便是今晚的真相,承蒙各位相助,铲除逆臣,若吾登上王位,自当一一重赏。”
即使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也能听懂康贝瑞拉的言外之意,我记住你们的脸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乱说话,掂量一下后果。
扎奈力是什么时候下毒的,我全程旁观,怎么也没看到?胡思乱想中,康贝瑞拉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躲在黑暗中的乔邦尼,阴沉恶毒的眼神,把他吓得跌倒在地。
卫兵们闻声望去,康贝瑞拉笑道:“大概是我新养的波斯猫,一只眼睛金色,一只眼睛蓝色,挺漂亮的,但是很怕生,等习惯了宫廷生活再放出来。”
“其他事明日再议,劳烦先将这两位厚葬吧。”黑发男人的眼神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毕竟他们也曾经是我的……兄妹。”
卫兵打扫干净后,喧闹重归平静后,康贝瑞拉打开书房的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口吐鲜血,染红了亚麻衬衫整片胸口。
“康贝瑞拉,你没事吧。”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乔邦尼,见状又关切地跑上前。
黑发男人不以为意地擦过嘴边的血:“即使提前喝了解药,还是多少有些影响。”
乔邦尼瞬间全懂了,根本没有什么临时下毒,两杯酒都有毒,甚至整壶酒可能都有毒。他突然感到后怕,如果他也喝下了蜜酒?
“你……你竟然想喂我喝毒酒?”乔邦尼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黑发男人爱怜地抚上金发“少女”的脸庞:“我曾经千百次回味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想着怎样才能待在你身边更久一点,你是自由的风,是奔涌的溪流,无论我如何努力攥紧拳头,也无法留下一分一毫。”
“我问过很多人,没有人见过你,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安慰自己的虚拟角色,你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哪怕是这种方式也好,我想留下你存在的证明。”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是男人。”乔邦尼被这种病态的索求,吓得心脏怦怦跳两腿发软,只想逃得越远越好,那是人类在面临危险时本能的恐惧反应,却又无法抑制地感到心动,两颊绯红。
“这些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只要你是你。”
“我想要的只有你。”
“你喜欢我吗?”乔邦尼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又想起了三姐的“错误的因”。
但无论当事人是否愿意,命运总是不期而至,否则就不能被称之为命运了。
黑发男人眸色深沉,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嘴唇,开始只是和风细雨的细细研磨,撬开贝齿后,长驱直入,吻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吃掉了。
感官被无限放大,带着茧的修长手指摩挲着他裸露的蝴蝶骨,顺着黒色帝政长裙一路向下--
好奇怪,好恐怖,好讨厌。
乔邦尼从禁锢中挣脱,跑出了卧室。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跑,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姐姐,他能依靠的只有三姐了。
黑暗中,他被绊倒,即将倒地前,一双有力的臂弯接住了他,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睡吧。我的新娘,明夜你将彻底属于我,因为你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乔邦尼刚想问,但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将他的意识带入了黑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