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的鬈发,苍翠的绿眼睛,英俊坚毅的脸庞,眼前身着盔甲骑士,正是哥哥乔邦尼。
苏醒后,康贝瑞拉惊喜地抱住了眼前的哥哥,却被乔邦尼一把推开,小心地把他肩头滑落的披风又拉了上去。
哥哥怎么不认得我了?难道是我变样了吗?
“咕咕(哥哥)……”弟弟想道出自己的身份,三年未说人话的喉咙,只能发出野兽的嘶吼,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骑士白皙的脸变得红彤彤,他别过脸去说道:“小姐,这样有违圣殿骑士守则。”
“美人投怀送抱,装什么正人君子?”另一名骑士挖苦道。
“扎奈力,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哥哥怒吼道。
“好啦,别吵了。”一个稍微年长些的骑士中止了他们的争吵,把从独耳女巫身上剥下来的黑袍,递给康贝瑞拉,又拖着女巫的尸体走向门外:“我们出去吧,把屋内留给这位年轻的女士。”
小姐?女士?我是男的呀?
弟弟从绿油油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乌木般漆黑的秀发及腰,柔顺地垂落在纤细的双肩前后,胸前隆起的蓓蕾小巧可爱,但的确是存在的,而□□某个本应存在的物件,没了。
这个该死的巫婆,还是着了她的道了。康贝瑞拉看独眼女巫以身试法,返老还童,本以为魔药的效果是变回原来的状态,没想到是变成“年轻的女人”。
可独耳女巫已死,现在该怎么办呢?
弟弟走出小屋,骑士们割下了独耳女巫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将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包裹好。他蓦地生出些同情,无论生前有多大的怨恨,死后还被如此对待,实属不该。
在如何处置意料之外的“少女”的问题上,三名骑士犯了难。
他们一致认为他是被女巫拐来的无辜“少女”,毕竟他们亲眼目睹了“她”被女巫砸晕的场景,“少女”又是如此的年轻漂亮,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但是无辜“少女”不会说话,还支支吾吾指不出家的位置。
“附近的村子不多,我们一个一个去问吧。”最沉默寡言的哥哥开了口。
“你这木头竟然也学会了大献殷勤,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名为扎奈力的骑士满脸不怀好意。弟弟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总是在针对哥哥。
“乔邦尼,你不会还想着狩猎那头黑豹吧?”中年骑士沉思片刻问道。
“队长。”哥哥避过了中年骑士探究的眼神,对上康贝瑞拉的眼睛:“只是这女孩的眼睛,长得格外像我的弟弟,所以我想帮她回家罢了。”
“你竟然吃了我弟弟,野兽,我与你誓不两立!”哥哥最后的怒吼犹在耳边,康贝瑞拉又感动又无奈,感动于哥哥一直挂记着他,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误会。
不过只要一直跟着哥哥,一定有机会的吧。哥哥已经认出了他的眼睛,等他能开口说话了,肯定能解释清楚的。
回去的沼泽没有鳄鱼,路上很顺利。弟弟四处张望,都没找到紫啸鸫的踪影,习惯了那家伙叽叽喳喳,一下子没了,还真不习惯,他暗想。
到了骑士们安营扎寨的位置,等候着七匹马,弟弟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引诱骑士们踏入陷阱,有四位骑士被鳄鱼吃掉了,如果哥哥知道了,他害得他的同伴丧生,哥哥会怎么想?
弟弟变得不安起来,队长大叔也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我们有四位同伴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牺牲了,这些是他们留下的马,可惜他们的尸首却无法收集完整埋葬。”
扎奈力一拳砸向了乔邦尼:“都怪你,看到黑豹非要去追,才害得大家……”
这回哥哥没有反驳什么,任凭扎奈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也没有任何动作,康贝瑞拉急忙挡在哥哥面前,被一拳打翻在地。
“够了,扎奈力,你看看你,拿战友和女士出气,还有骑士的样子吗?”队长大叔拦住了扎奈力,教训道:“狩猎女巫女巫本就有风险,大家出发之前都签过军令状的,要怪,只怪我这个队长指挥不力,没有拦住你们鲁莽的行动。”
“但是我不能再看到任何一个队友再受伤了!”队长大叔话劝退了扎奈力,他拔出剑在草丛里乱砍一番,吓得一窝云雀乱飞。
“你会骑马吗?”队长大叔扶起了康贝瑞拉,和蔼地问道。
弟弟摇摇头,一溜烟抱住了哥哥,满负荷装的骑士浑身僵硬,比赤手空拳面对猛兽还紧张。
“小姐,恕我拒绝。”哥哥扒开了他的手。
“来我这呀。”扎奈力骑在马上翘首以盼。
弟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最后还是上了队长大叔的马。
“嗯,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狩猎女巫?”见弟弟频频望向独耳女巫的脑袋,队长大叔变换着问题猜测“她”的想法,终于得到了黑发少女的大力点头。
“哎。”沉稳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们的国王娶了一位美若天仙的王后,可惜这位美人同时冷若冰霜,从来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