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惟,放手。”
江宥随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虚空响起,那仿若由另一个时空的他发出的声音,好像蒙上一层雾,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楚忻惟皱着眉,“我根本没有抓住你呀好不好,你自己放开吧。”
他拍了下江宥随横在自己腰前的手,软软的触感顿时传到江宥随手上。
“……”
江宥随没有再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地将手放下。
楚忻惟见他面色表情冰冷,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令人看不透彻的情绪,坦白来说,楚忻惟还从未受过如此委屈。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楚忻惟想,他明明只是想和他亲近一点……
好吧,他承认自己目的不纯。
可就算这样,江宥随也不能这样子对他。
“江宥随,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楚忻惟严肃道,“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似乎是想通了其中关键,楚忻惟立时放松了,恢复到平时漂亮松软的样子,充满期待,“一定是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
江宥随简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太阳穴止不住地跳动。
就因为对他冷淡了点,保持着正常社交的距离,楚忻惟就要来怪他为什么对他这样坏,为什么不喜欢他。难不成全世界所有人都要去喜欢楚忻惟?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样霸道、无理、荒谬的思维方式,如果不是获得了千千万万的宠爱,怎么敢这样想。
江宥随说:“我不喜欢女的,”在楚忻惟露出疑惑的时候,他又说,“也不喜欢男的。我不喜欢人,行了吗。”
楚忻惟 :“…… ”
“凶什么啊,你这么坏有谁会喜欢你。”楚忻惟嘀嘀咕咕。
江宥随不需要“喜欢”这种东西才能存活,他和需要用爱意浇灌娇养、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和花骨朵媲美的楚忻惟不一样,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根本不会遇见,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离谱的经历。
他们最好以后也别再有交集。
班长回来的时候,楚忻惟正吃着素面,一只手拿筷子,另一只固定碗。江宥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旁,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帮他敷冰袋。
班长愣了愣,楚忻惟看到他,咽下口中的面,笑了一下:“班长,你回来的好慢呀。我等了你好久。”
“嗯,”他走过去,将买的零食袋放在桌子上,顺手接过江宥随手中的冰袋,和颜悦色对他说,“第一节课上课了,江同学,我来帮小惟敷吧,刚才麻烦你了。”
江宥随不置可否地收回手。
楚忻惟乖乖地,仰着脸任敷,“你去哪啦?”
班长笑了笑,“去帮班主任打印了份资料,不好意思小惟,让你久等了。在医务室有没有遇到认识的同学?”
楚忻惟回忆:“没有啊,只有我一个人。哦,还有他,哎?对了江宥随,你来医务室干嘛呀。”
江宥随冷着脸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
楚忻惟是在第五天看到监控的。他用的理由是自己的项链在上完卫生间之后不见了,全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那个项链是他妈妈送给他的,很贵重。眼睛也不眨,说的可怜巴巴。
老师对成绩优秀、乖巧听话长得又漂亮的小孩很宽容,安慰他一番后,给他调到了那天的监控。
……
竟然是南峥。
楚忻惟只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气的东南西北也找不到,为什么会是南峥,他无论如何都不明白。
按理来说,楚忻惟自觉自己对南峥已经够好,没有当着他面让他滚蛋,也没有对他实施冷暴力,他都已经极度厌烦,却还要为了不伤害到南峥为他考虑,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给他跳,就是看在过往十几年的情谊上。
他为南峥做的还不够多吗?
南峥凭什么这样对他!
把他拽进卫生间,装作陌生人问他是不是处男,还把他的脸掐的又痛又红。
楚忻惟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心里劈头盖脸将南峥骂了个狗血淋头,用尽“混蛋”“王八蛋”“变态”之类词汇。
这个时候,已经距离他和南峥断掉联系两天了。
前几天的时候,南峥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锲而不舍地发着消息,楚忻惟的绿色框在二十条里出现一次就已经是罕见了。
然后前天,南峥没有发信息,昨天,也没有。
而且,他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南峥了。
楚忻惟承认自己对南峥过于不重视,所以没有及时发现,可是他忙于期末考试,有时候不出于主观地忽略别人,只能说情有可原。
他几年来第一次给南峥拨打电话。
没有被接通。
楚忻惟只打了这一次,便把南峥所有社交账号全部拉黑。
他已经给过南峥机会了。
……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学校里学习氛围也逐渐紧张起来。
“谢谢你,”楚忻惟把情书还了回去,对红着脸的男生说,“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考试加油呀,你给我的水蜜桃味的糖很好吃哦。”
男生激动道:“你,你记得我是谁吗?!”
楚忻惟有一秒被男生过于激动到不太正常的动作吓到,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