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惟那小身板,轻轻瘦瘦的,身上没有二两肉,打人能疼到哪去。
江宥随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飘着属于楚忻惟的、馥郁的玫瑰香气,将他层层包裹住,几乎闻到的一瞬间就会沉溺其中,然后像条被驯化的狗一样听从主人的指令,等待主人的再次施舍。
紧接着是柔软微凉的触感,或许是冷气太低,他身上的冰冰凉凉,像一块低温保存的软糕。
最后才感受到一点浅浅疼意,这痛感被刻上楚忻惟的名字,因而显得格外特殊。于是零星的疼意都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江宥随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势没动,眉眼低垂着,是低声下气的姿态。
……这么轻。他心想,就算握着楚忻惟的手让他用力扇,也疼不到哪去吧。
大概过了几秒,窒息空气中的因子才流动起来。
阿姨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闹矛盾了吗?”
她叹着气说:“小惟,真是的,怎么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呀。”
看来楚忻惟长成现在这个说一不二的骄纵性子,也少不了从小看着楚忻惟长大的阿姨一份功劳。
扇别人耳光得到的却只是一句轻飘飘不痛不痒的话,可见对楚忻惟溺爱程度之深。
不过好在江宥随并没有多在意,他似笑非笑看了小少爷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并没有说话,楚忻惟却看懂了他的深意。
“这么容易害羞?”
楚忻惟光着脚啪嗒啪嗒往回走,“他自找的。”
谁让他说乱七八糟的话。
江宥随在长辈面前意外地表现出成熟温和的模样,和阿姨寒暄几句后,要他留在家里吃饭。
“小惟越长大脾气越坏,也不知道是谁惯的,麻烦你在学校里多照顾照顾他了,万一哪天惹事了自己被欺负都不敢说。”
江宥随微微笑着,附和道:“不会的,您放心,楚同学很有礼貌,同学都喜欢他。”
楚忻惟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他趴在沙发上,露出一个乌黑的头,看着这边,是少在外面展现出来的娇气面:“江宥随,你过来。”
江宥随便笑着和阿姨说了几句,缓步走过去。
楚忻惟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懒懒散散地把自己犯了个面,换成仰躺的姿势,翘着二郎腿,一幅自在极了的样子。
江宥随比他高出很多,尤其现在一站一躺,江宥随几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角度。
看的久了,楚忻惟觉得眼睛脖子都有些酸。
“跪下来。”于是楚忻惟颐指气使地说。
江宥随面上已经没了在长辈面前虚伪的笑意,苍白的脸色,唇色也极淡,从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非人感。
楚忻惟就瞪着圆溜的黑眼睛和他对视半晌,丝毫没觉得惧意。
裹在身上的绒毯落在地毯上,另一半松松地遮着小肚子,露出一点奶白色踪迹,柔缓地没进布料。腿型也格外漂亮,纤细笔直,随意地搭着。
短裤是休闲款,偏宽大类型,浑身上下一览无余,然而小少爷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毫不在意地伸展着漂亮、令人垂涎的身体,忽视旁人压抑焦渴的神色。
江宥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锋利的喉结来回滚动片刻,油然而生感到一种饥饿感要将他吞灭,满脑子都是想叼着什么软的白的东西纾解欲望。
楚忻惟不耐烦地皱起秀气的眉毛,脚背绷直轻轻点了一点,在空中划出一道带着玫瑰香气的痕迹。
“江宥随,”楚忻惟念他名字的时候有一种奇异腔调,像是含在唇齿间、裹满了甜腻的糖霜,怎么听都像在撒娇,尽管他正愤怒当头,“你在忽视我吗?”
于是江宥随顺从地弯下腰,跪在地毯上,脚下的地毯为了小少爷令人发指的娇气程度着想,不知铺了几层,又厚又软,几乎感受不到膝盖的疼痛。
他真跪下了,楚忻惟反倒有些诧异了。
他原以为江宥随是什么宁折不弯傲骨铮铮的人呢。
没想到跪的挺爽快。
楚忻惟眨了下眼,半倚着沙发,把腿盘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挤出一看就很好捏的白软肉,平添几分稚气。
“你真的很讨厌我吗,离我这么远。”
就是语气不那么好听。
江宥随听到他这样讲,低垂的眉眼动了动,极不明显地笑了一声。
“?”
“很好笑吗?”楚忻惟板起脸,胳膊顺势搭在腿上,没有支力点,软软地半垂着。
“没有。”江宥随掀起眼皮,膝行至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