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确是运气不好,偏偏就遇上了来寻仇的陆洵,让他失了心又失了命。
命运还真是不公。
陆洵拿过一支干柴,盘腿坐在宴行客对面,眼前是跳跃的火光,他看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火星。
半晌,他抬首,火光映着宴行客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让他微微失神。
无论何时,他依旧能因这张脸而心动。
“我其实很好奇,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恨我至此。”
宴行客同样冷眼回视陆洵。
陆洵收回视线:“我没有那个必要告诉你,你只需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你理应偿还。”
宴行客闻言气结,他怒视着陆洵,对方却丝毫不允理会,直把他气得心中郁结。
他们在这山坳里修养了七日,待陆洵伤无大碍后,两人便踏上了回王宫的路。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快,陆洵为了不滥用灵力,都是边飞边休息,他们到王宫时,已经又过了7日。
陆洵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王宫,所以陆洵回来后,只能隐秘于暗处。
他先是去妖帝的寝宫看了看,那里风平浪静,妖兵有条不紊的轮番把手着,守卫森严。
但陆洵知道,藏在宁静下的,必是即将到来的波涛汹涌。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不过是风波前的平静罢了,这个天马上就要变了。
陆洵抽身离开妖帝的寝宫,本想直接回自己的住所,但想到陆沉必定不会放心,肯定对他的死有所怀疑,所以那里一定被人监视着。
于是他就调转方向,去了陆州的殿宇。
宴行客被锁链桎梏住,只能身不由己的跟在陆洵身后。
看陆洵悄然回宫,宴行客就已经明白,这场宫变在所难免,只是,在这里面,陆洵充当的该是何角色?
是螳螂还是黄雀。
思考间,陆洵已经带着他来到了陆州的寝殿。
许是得知了陆询的死讯,陆州一时不能接受,陆询悄无声息进来时,殿内空无一人,他寻到后院。
便见陆州正蹲在海棠树下为他烧纸。
被祭拜的正主眉头一凝,跨步来到近前,猛地开口:“二哥,你家小九有这么差劲吗?”
陆询哭笑不得,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弱到会被太子派来的人杀死。
从小到大,八千年了,他和陆沉斗了八千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掉。
“小九?”
陆州回首,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沾染了些许喜色。
“我还以为....还以为....回来了就好。”一瞬间,百感交集,喜上眉梢。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是不是,二哥,你不相信我,我是谁,我可是朝生。”
陆询换了副模样,犹如孩童一般,会同兄长耍横卖乖,那是晏行客不曾见过的陆询。
陆州点着头,欣喜的拉着陆询的手,左看右看,生怕他身上受了伤。
晏行客默默看着,不禁艳羡,他想起自己的阿姊。
他在牢狱之中被陆洵杀害,死后更是尸骨无存,阿姊和阿爹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若以为他被劫狱,也好过知道他已身死。
“你此番被发配蛮荒应吃了不少苦,二哥马上给你准备些吃食。”
陆州说着,松开手,立刻叫来他的贴身护卫琳琅让他下去准备饭菜。
两人进了内殿,坐于案前把酒言欢,诉说着近日状况。
宴行客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坐在一旁的梁柱前打盹。
“二哥,如今他们都知我已身死,这些时日便在你这叨扰了,还请二哥替我遮掩。”
陆洵给陆州斟了杯酒,两人推杯换盏间已酒过半巡。
“这是自然,前几日你身死的消息传来时,大哥他…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陆州放下酒盏,颇为惆怅。
“如此甚好,二哥,这次,你就装病不要出殿,他们知道你没心思坐那妖帝之位,就不会为难于你。”
陆洵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陆州。
他性子温和,实在不适合这尔虞我诈的王宫。
“可你怎么办?”
陆州蹙眉,想到之前流风的背叛,若他此番平安归来,被有心之人知晓,又遭逢背叛了,该怎么办。
“二哥放心,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
说罢,陆洵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他未雨绸缪多年,如今就要实现,绝不容有失。
“那便好。”
“虽然,父皇对我们多有苛待,但好歹留他一条命在吧。”
陆州不指望陆洵能放过陆尧,可那终究还是他们的父皇。
“这王宫中,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二哥恐是忘了,那些人,是如何待我们的?”
陆洵一提及陆尧和陆沉他们,便恨意翻涌,怒火中烧。
他愤恨不平,右手紧握成拳,一拍桌案,见陆州又要开口,立马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