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守卫瞧着沐玉干瘦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也是可怜呀!”
“一个书生罢了,大将军何必如此为难。”另一名守卫唏嘘道。
领头的守卫喝道:“闭嘴!将军之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说罢,他朝小院望去,“将军就在院中,再敢妄议,当心你的脑袋!”
那守卫当即跪下,直呼不敢。
北边小院内,刀剑铿锵之声连绵不绝,风声呼呼,掀起黑衣狂卷,青丝纷乱。
忽然寒光一闪,长刀来袭,一柄陌刀横空出世,锃亮的刀面映出一双冷冽的眸子,陌刀一挑,发出铮然一声,那长刀骤然脱手,翻转数周后,生生插入黄土之中。
陆河升带着惊诧之色抽出地上的长刀,虎口的麻意还未散去,连忙拱手道:“将军英武,末将自愧不如。”
凌越之收回陌刀,行至一旁的石桌前坐下,捡起桌上的茶壶,边倒茶边道:“那木城可还安分?”
“回将军,那木城今日倒是听话,只是……其他人的嘴巴有些不太老实。”陆河升回道。
凌越之咽下口中的茶水,抬眼望向陆河升,“说来听听。”
陆河升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最后叹道:“那木城的性子也太懦弱了,碰上事一声不吭,就知道哭,任由人欺负,还好将军心善,将她放去了伙房,不然,指不定日后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凌越之静静听着,不禁想起昨日那人哭哭啼啼的模样,那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偷偷骂他吧,他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一凛,“那些刺客的身份可查明了?”
提及此事,陆河升面露难色,“还请将军赎罪,末将派人几经奔波,将翎城查了个遍,也未曾查到一丝踪迹。”
凌越之眉头皱了皱,“最近新兵营可有什么异样?”
陆河升摇头道:“除了相互之间一些小打小闹,并未掀起什么风浪,也未见有人举止异常。”他默了默,接着道:“前几日有一新兵在晨训时摔伤了腿,军医说伤势严重,怕是以后都不能再行军打仗,诸葛军师将人先安置在了伙房,干些杂事,说等将军处置。”
凌越之沉吟道:“新兵到漠北还未过一月,眼下不好将人遣回翎城,既然伤了腿,就按诸葛的意思先安置在伙房干些杂事吧。”
”啊——————”
“走开!啊——给我走开!”院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什么动静?”凌越之皱眉望去。
陆河升神情一变,立马道:“末将前去看看。”说罢,朝着声音所在之处奔去。
人前脚刚走,后脚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啸,凌越之眼神一凛,提起身旁的陌刀快步追去。
小院后面的水井旁,沐玉头发凌乱,手持一条扁担疯了般狂甩,“滚开!快滚开!”
只见一只黑隼盘旋在沐玉的头顶,时不时飞下身来啄她两口,疼得她哇哇大叫,身上的衣物已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
沐玉挑着水桶来井边打水,谁知刚将桶扔下井,身后忽然惊现一道黑影,吓得她立马扔了桶,一转身脑门上就挨了一记猛啄,这可比阿桃师姐的爆栗疼多了!
待看清眼前是一只足足有她半个身子大的黑隼时,沐玉双眼顿时瞪得如铜铃一般,一声惊呼从口中漫了出来。
沐玉打小就怕这隼,哪怕未见其身,一听见隼的啸声都害怕得躲进房里不敢出来,只因她三岁时在山间拉屎,错被隼当成猎物叼飞过,若不是师父来得及时,只怕她早就成了隼的盘中餐了!
“哎呦!哎呦喂!隼大哥,我,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这黑隼实在彪悍凶猛,沐玉根本打不过,方才射出许多枚飞叶,这黑隼如成精一般,皆看出她的用意,轻巧躲开了。
沐玉只能扔下扁担,拔腿而逃。
那黑隼见状,扇动翅膀紧追其后,一脚就踩在了沐玉的背上,那爪极为锋利,力气也颇大,一爪下去,沐玉顿时惨叫出声,疼得汗如雨下。
见黑隼要啄她的脸,沐玉顾不得疼,赶紧将脸死死护住,这人皮面具可是来之不易,若是弄坏了,她怕是要葬在这军营里面。
沐玉蒙住脑袋,左右躲避,想跑却跑不了,一咬牙看向身旁的水井,心下一横,猛一蹬脚纵身跃了下去。
青丝飘然而起,井中的凉风已袭上脸颊,井水的凉意却迟迟不至,反而响起一道布料撕裂之声。
“咚”的一声,沐玉悬在井中荡了三荡,她惊愕抬头,却同一双冷冽的眸子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