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落幕,晚风来袭,军营内再起异动,一波一波的将士四处游走,新兵营外忽然响起阵阵脚步声,如雷贯耳。
“新兵营各将士听令,速速集结,不得有误!”一声令下,寂静的军舍内顿时喧哗声四起。
“外面这是怎么了?”一新兵从床上惊坐起。
“累了一天了,这又是要闹什么?”一人抱怨道。
“是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
沐桃躲在被子里暗暗一惊,赶紧将身上的夜行衣悄悄换下,方才,她正准备去伙房救人,没成想差点迎面撞上外面那行人,幸好她腿脚够快,先行一步回来了。
不过,这么晚了,如此大的动静,究竟是要做什么?
军舍外一行黑甲将士手举火把列队而立,领头之人正是陆河升,见人已集结完毕,他下令道:“百卫长即刻清点人数!”
几名百卫长听令,下到人群中开始点人。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千卫长回禀道:“陆副将,营中共一千一百人,都已在此。”
陆河升点了点头,再次吩咐,“各队正下去,查查昨夜子时可有人外出,胆敢隐瞒者,军法处置!”
“是!”各队正接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不免惊慌,纷纷打探消息。
“好像是昨夜军师喝醉了酒,不知遭了谁的暗算,眼下还卧床不起呢!”
“什么!”
“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
沐桃一惊,竟是在找她!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昨夜将那人欺负得那般厉害,他只怕是恨她入骨,所以才如此大动干戈,想要抓住她。
可是,这如何能抓得住?昨夜她可是将他的双眼遮得严丝合缝,怕是男女都分不清楚吧!
“王兆,你昨夜子时在何处?”队正下来询问。
沐桃勾了勾唇角,“那么晚了,当然是在房里睡觉。”
“可有人证?”队正又问。
沐桃眼珠一转,看向身旁的人,“你问问江小海,他夜里常常起来小解,我的床位又在门口,一抬眼就能瞧见。”
江小海茫然转过头来,回想起昨夜的情景,似乎是看见了门口的床位上隆起一团,遂而点了点头,“嗯~我小解时确实看见她在床上,那时正好是......子时。”
队正点头记录,随即问道:“那你呢,昨夜小解时可有人看见?”
江小海道:“昨夜......我在茅房正好遇上同来如厕的林泉,他可作证。”
......
这一查,直至天蒙蒙亮才结束,众人皆是一脸困意,沐桃抬头瞧了眼天色,眉间染上一层怒意,声音略显焦急,“这一耽搁,又误了一夜,也不知小玉儿眼下如何了,希望她能护住自己才好......”
天气依旧晴朗无云,烈日橙橙似火,灼得人肉疼脑昏。
沐玉拿起灶上的茶壶想要倒碗水,身后突然冲出一人将壶夺了过去,“喝什么喝,这哪有你喝的份!”
沐玉将人定睛一看,心中的怒意更甚了几分,原来是那赵权身旁的狗腿子——李小马,这两日除了那赵权,就数他欺负她最多,言辞也最是难听的。
王胖子有些看不过去,出言劝道:“喝口水罢了,何必如此。”
李小马白眼一翻,“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大热天的,那么多张嘴都等着喝水,眼下还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这水缸都快见底了,既然你这么大方,就将你的那份赏给她喝好了!”
王胖子被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舔着干涩的嘴皮子。
真是欺人太甚!久久找不到逃出之法,沐玉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此时口中干渴的滋味让她更加烦躁,一改原先的隐忍,伸手就去夺水,“今日这水就算再喝不得,我也定要喝!”
李小马见状,立马将水藏至身后,喝道:“怎么,你还想抢!”
“我抢了又如何?”沐玉眉头倒竖,一手锁住对方的肩胛,正要狠狠有力,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握住,她猛然一惊,当即转头,同孙竹两两相望。
“松手。”孙竹的声音很轻很柔。
沐玉怔愣一瞬,那李小马趁机甩开她的手,她不禁往后一退,被身后的人一把扶住。
“你可还好?方才我见你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热着了?”孙竹担心问道,抬手抚上沐玉的额间,手中的凉意丝丝缕缕渗进肌理之中。
沐玉激灵一下,顿时回过神来避开他的手,“我,我无事......”说罢,无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