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竹将一幕尽收眼底,随即牵起她的衣袖将人扯至角落,悄悄将一根竹筒塞进她的手里,“喝吧。”
沐玉接过竹筒一晃,顿时了然,很是感激地看向他,“多谢。”说罢,瞥了眼周围,迫不及待拔开塞子喝了起来。
这水好似琼浆玉液,怎么喝也喝不够,眼看着马上要见底了,沐玉猛然回过神来,止住了嘴,眼里满是歉意,“抱歉,我实在是太渴了,一时没控制住,这水......”
“不妨事,你渴得厉害,若是中暑就不好了,都喝了吧。”孙竹微微一笑。
沐玉连忙将竹筒塞回他的手里,焦急道:“这哪成,如今这鬼天气,蝉都热得哈嘴,更别说人了,这些水本就是你的,你好心给我,我又怎能如此贪得无厌呢。”
孙竹垂目看了眼竹筒,无声笑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推脱了。”说罢,举起竹筒对口饮了起来。
沐玉见他毫无顾忌,直接将双唇紧贴在方才她所喝的地方,长睫微微一颤,不禁别过了头。
——
日月轮转,已至第三日午间,北边小院内燃起一阵炊烟,白粥的香味在院中蔓延。
“大将军,肉烤好了。”陆河升将煮好的粥放在桌上。
凌越之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眉头当即一皱,赶紧端起一旁的茶一饮而尽。
陆河升愣在原地,悻悻开口:“难道又是酸的?”
凌越之放下茶碗,淡淡吐出两个字,“咸了。”说罢,拿起棉帕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陆河升:......
陆河升偏不信邪,舀起一勺粥塞进嘴里,脸色顿时一变,赶紧张口吐了出来,这些日子伙房关门,都是由他做的饭,可是他的厨艺实在是不尽人意,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酸的倒牙,就是甜得发腻,这回更是咸得发苦,再不将伙房里的人放出来,只怕大将军本就没多少的胃口,更是少得可怜了。
“大将军,伙房那边依旧未见动静,可是要将人放出?虽说将士们能自行烧火做饭,但是长此以往下去,难免多生怨言呀!”
凌越之垂眼默了默,“之前军医所言,我仍心存疑虑,怀疑中毒一事是人为,既然连蹲几日都不见有动静,看来是我多虑了,今日且将人放了吧。”
陆河升思付片刻,提议道:“虽然中毒不是人为,但毕竟使得人中了毒,是否要惩治伙房的人,让他们长长教训?”
凌越之沉吟道:“那就姑且扣两个月的军饷吧。”
“是!”陆河升领命退下。
——
伙房大门一开,伙房内的人顿时一愣,叽叽喳喳争先恐后挤至门口。
沐玉瞧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一行军士,心中一紧,这些人来势汹汹,难不成是来抓自己的?
沐玉双脚不禁后退,悄悄隐去了角落。
赵权早已受不了,当即跪地哭诉,“陆副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已经关在这三天了,再不放我们出去,只怕会闹出人命来呀!”
其余人也跟着效仿,陆河升见状,怒喝一声,“再敢哭哭啼啼,每人自去领二十军棍!”
此话一出,伙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陆河升见终于安静下来,才缓缓道:“我奉大将军之令,前来放你们出去,之前伙房中毒一事已经查明,是服了老鼠药的老鼠在白粥中拉下粪便所致,并不是人为,故此你们可以放心了,以后不准再欺压同僚,污蔑他人,另外,虽然此事不是人为,但也是你们疏忽所致,便罚你们每人两个月的军饷,以示惩戒。”
伙房众人回过神来,跪地道谢:“多谢大将军,我等日后定谨慎行事,不敢再犯!”
直至人离开,沐玉才从角落里出来,眉头紧皱成川字,久久未松。
难道此事就这么了结了?可她总觉得疑云重重,若是如此简单,那凌越之又为何将他们关押在此整整三日?
这其中定有猫腻!
伙房的人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直往水井方向而去,看来全都口渴得不行了。
沐玉一出门,就碰上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沐桃。
“小......木城!”沐桃见人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沐玉一把握住沐桃的手,眼眶微湿,若不是顾忌着旁人在侧,只怕早就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他们有没有伤着你?”沐桃追问道。
沐玉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罢,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你身上有没有水,我快渴死了!”
“有,在这呢,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来。”沐桃连忙将水递过。
沐玉喝得急,不小心呛着了,“咳咳咳!”
沐桃连忙帮她拍背,“你慢点喝......”
孙竹在一旁不动神色瞧着,目光暗了暗,转身往北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