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都有恨得牙痒痒的对象,在心里想些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发泄发泄是很正常的,不论是道德还是法律,都是论迹不论心的。
论心无完人。
但是刚才孟黎却是陷入那样的情绪之中去,将每个法子都琢磨了一遍,在挑拣着最合适、最解气的法子!
他所想的每一样,都是他完全能够做到的法子。
“不要为了这么个东西,断送你自己。”霍临道。他没见过孟黎的舅舅,可他不止一次听过对方的存在,甚至支撑孟黎从万劫渊回来的动力里,对方还贡献了一份力量。
当然,不是好的方面。
孟黎要是不回来,就胡女士这个性子,迟早会被敲骨吸髓!
“我……”孟黎揉揉额角,“我是不是乍然获得超出常人的力量,所以心性左了,尽想着为非作歹了。”
霍临摇了摇头:“不尽然。也可能是因为你的记忆渐渐恢复,但又不全,你就不太受控了。”
在万劫渊那样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而且多数不是会往好的方向改变,因为太折磨人了。
那里可不是讲法律的地方,遇上任何事,都只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决,死亡更是司空见惯。
他们两人手上也不是干干净净,只能说是不曾滥杀无辜罢了。
“你只是被气到了,你不会变成那样的。”霍临又道。
看到热搜的时候,孟黎想的不还是帮助那些女生吗?所以,都是那个混蛋的错。
孟黎看着霍临的神色,听出他的未尽之语,顿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你能这么帮亲不帮理呢。”毕竟霍临给他的感觉,一直很正直。
霍临的神色也松懈下来:“我又不是什么死脑筋的迂腐人。”
“而且,谁跟我亲,我分的很清楚。”说到后面,声音便压低下来,像是在说什么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被那着重咬字的“亲”烫了一下耳朵,孟黎顿时从耳根红到脖颈,只觉得有一根筋被拨动,一下软了腰。
他咬牙忍过这一下,故作无事地敲了一下霍临的胳膊,让他离自己远点:“说话就说话,别往我耳朵里吹气。”
小狗狗被吹耳朵都要伸爪挠挠,更别提他了!
孟黎觉得自己这不过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不带任何旖旎,但触及霍临满含笑意的眼神,还是觉得不能好了。
“我还是要去找那混蛋撒气的。”孟黎起身道。
霍临自然不会只让他一人去。
却又不约而同的瞒着被忽悠去睡觉的江帆和方磊。
原本是来“保护”孟黎和霍临的江帆和方磊:“……”
“以前我也遵守那什么‘幸福者必然原则’,其实也不过是无可奈何的退让罢了。毕竟我不是无牵无挂,为了那么个家伙,真的做出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葬送了自己不知道。”
但其实这不过是另一种“受害者有罪论”罢了。
他过的好,有家有业,就要承担来自走投无路者的嫉妒、怨恨,甚至是杀戮,就因为他想珍惜一切、好好过日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不得不忍让的夜里,独自消化情绪时有多委屈多痛苦。
“没有能力的时候,我自然要以保全自己为主,毕竟也确实是无法孤注一掷,更不值得。但是现在既然我有不同以往的能力,有些事情也该变一变了。”
“不过你也别紧张别担心,我还是会遵纪守法的。”
孟黎笑了一下,示意霍临自己想通了,但笑容的尾端却又带着几分寒气森森。
现在的他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留痕迹的折磨那个家伙。
霍临信任他,却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去,目光十分坚定,不容孟黎拒绝。
孟黎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霍临说了些什么,不是轻易会跟人说的东西。
就连跟他妈,他如今都不会内心剖白到这个地步。
——不仅仅是他妈不会顺应他的意思,让他去处理他那个舅舅。更因为他妈还可能会觉得他太冷漠,毕竟是亲戚,只是搭把手的帮忙,不是大事儿。
“我妈还真信他那‘小赌怡情’的鬼话,但赌就是赌,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赌债,就不算事儿了吗?”
“还这边闹离婚,那边找新人,这就不是婚内出轨、脚踏两条船了吗?”
趁夜,孟黎和霍临轻松翻进农家院里,将睡着的人拎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