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影绘生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下，投了一颗深水炸/弹，炸了就跑。至于炸出了多少嗷嗷待哺的“鱼”？

手镯是有成品库存的，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有需要的人都供应上，所以该等货的，还是要等货。

这些在公布出去之前，孟黎就已经有所了解。

这方面的事情都有人负责，只需各谋其政、按部就班就好，他不需要多费心思。

今天他和霍临，来另一家研究所，见证另一个奇迹。

当初做游戏的时候，带队的高教授和苏教授就发现孟黎提供的技术，让他们的“全息技术”胜利在望。

“虽然还不算成熟，但我们确实是已经做到了意识中五感的模拟与锁定。”高教授的脸上全是笑意，“而且，虽然有待改进的地方多吧，但还算是稳定的。”

别听高教授说的谦虚，还做出一副嫌弃姿态，但从他的脸上满是自豪与畅快，努力这么久，终于有了成果，他还不能得意一会儿？

如果不是确定无害，他们也不敢进行“人体实验”。

毕竟意识层次是很玄妙的，稍有差池就会出大乱子。

今天参与“实验”的人，已经签署了风险同意书，而这个人，竟然还算得上霍临的熟人。

只是已经有三四年没见了——对霍临来说还要更久。

再见到时，对方挂上笑意，霍临却是愣了好一会儿。不仅仅是意外他的出现，更是因为对方竟然坐在了轮椅上。

反倒是对方很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快一年前的事儿了，参与救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也只能紧着将群众先送出来。”

“也只能截肢了，这也不能不要命了是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已经走了出来。

“现在还在队上，做指导员，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还不用累死累活的训练。”

可失去了两条小腿，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纵然还能在队伍里发光发热，可全然不再是他最热爱的岗位了。

而且，截肢的人，都会有幻痛，是那么容易就熬过来的吗？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全然不在意了，为什么今日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向往着自由自在的奔跑，哪怕只是意识里！

——甚至他或许还存着能最后做一份贡献的心思，如果他的意识最终在数据世界丢失，那就让他畅快的遨游其中吧。也不必让人费尽心力的拉他回来。

孟黎看了霍临一眼，这人与霍临说话的口吻太熟稔了。

霍临道：“冯靖，我战友，后来他转业了。”

那之后就联系少了，但是也不至于杳无音信，可冯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往前捋时间，他那会儿大概正在潜伏做任务。这时候没人联系他，还情有可原。

这之后，就是心神都落在了万劫渊的事情上了。这段时间却是忙的一个人恨不得掰八瓣儿用。

但这事他没听到消息，想必也有消息被过滤的原因——不与他干系甚深的，就很少告诉他，他该聚精会神的处理万劫渊相关事宜。

冯靖一看霍临皱起眉头的样子，就先一步开口道：“不论是治疗还是生活方面，队里都帮着处理了。”

他们的工作危险系数高，待遇自然也要相应。

他这么说，自然是告诉霍临，他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霍临不用因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忙，觉得内疚。

霍临低应了一声，也不想在冯靖面前过于表露什么同情之类的情绪，这样只会增加冯靖的心理压力。

——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冯靖，就是时时刻刻提醒冯靖，就是在冯靖的伤口上撒盐。

他给冯靖介绍孟黎，又问冯靖对今天的实验了解多少了。

“这，我也不是学这个，这些教授们搞的东西太高大上了，我也不是很懂。”冯靖道，虽然教授们已经反复给他讲解了风险。

但，他不在乎。

冯靖跟着孟黎和霍临两人来到准备好的实验室。

有些简陋但已经确认安全性的器械就摆在那里，几个教授亲自上手调试，边上三四十岁的学生们一个个认真记录着、学习着。

霍临和孟黎帮忙，将冯靖转移到单人床上，教授们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二话不说开始给他贴片。

他们拉着大小不一的机器，从其中牵扯出颜色不一的线，贴在冯靖的额头、太阳穴、脖颈处、心脏处、手腕脚腕，全身上下贴了十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