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官复原职后,镇国公带着婚书上门,宁渊这才发现宁玄曾经私自为他定亲。他谢绝了这门亲事,有段时间着手退亲事宜,就把那婚书留在书房。
而这金珠本是买来给云语容赔礼道歉的,他一直等待时机送她,也就随手放在了桌案,和那婚书叠放在一起。
有一日他想起要送云语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金珠,一问才知道前几日姜玉晚进过书房。
宁渊猜想是姜玉晚拿走了,镇国公府也不是寒酸门户,姜玉晚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偷拿那金珠无非因为那是他预备下的礼物。
不管她是误会也好,一时兴起也罢,这金珠经过她的手,他也不可能再送给云语容,顾及着镇国公的体面,也没有派人索要,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轻飘飘为她遮掩过去,没想到她恬不知耻,还戴着金珠上门炫耀,欺凌到云语容的头上。
姜玉晚看准宁渊不在家,特意上门弹压云语容,谁知被宁渊撞破,涨红了脖子,“宁伯父生前曾嘱咐,让我成婚后对你多加忍让,要不然像你今日所为让我颜面扫地,我……我告诉我父亲,去圣上面前参你。”
宁渊噙着冷笑,“你我早已退婚,不必再提。还有,语容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她是前任巡抚云安的千金小姐,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你若再敢污蔑她,犹如污蔑我宁氏门楣,我必不轻饶。”
姜玉晚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住,却倔强的不肯退步,口中念道:“宁渊,我国公府的求婚者众多,我唯独对你一片真心,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容吗?”
宁渊对她已无话可说,“请姜小姐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姜玉晚自小众星捧月,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不可置信,一串话打着磕绊从口齿中溢出,“自从你退婚后,我轻易不敢见你,今日鼓起勇气来你府上一次,于你而言竟是打扰?”
“不然呢?”宁渊语气轻慢,搂住云语容,“我和语容要共度春宵了,你要留下来看吗?”
云语容见姜玉晚泫然欲泣,感到宁渊的话说重了,这样对待姜小姐也太不客气了,正要缓和气氛,忽觉双唇一软,宁渊向她吻了过来。
姜玉晚惊愕地站在原地,目睹着他逐渐加深地吻着另一个女子,心碎一地。
她只期望能陪伴他身侧,陪他霁月风光,原来他却并不霁月风光,他有着火热野性的一面,这才是真实的他,只不过这样的他是属于云语容的。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
眼看着宁渊吻着吻着,突然解开了云语容的腰带,姜玉晚如梦初醒,慌忙跑开。
云语容斜眼瞥见姜玉晚走远,喘着气说:“她走了,可以停下来了。”
宁渊放开她,怒气犹未平,“刚才她那样侮辱你,侮辱我们的孩子,你还顺着她说那些侮辱我的话?为什么不骂走她,是我没有给你底气吗?”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有几分真心,是不是一直在跟我演戏?”他盛怒之后转为冷漠,撇开她,向着隔壁院落的卧房走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下,别跟着了。”
他走进那间不起眼的小卧房,反身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云语容站在门前,抬起手想敲门,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过两天就要走了,解不解释都不重要了,她对他到底有没有真心,有朝一日他自然会明白。
她朝窗子说了句:“哥哥,我走了。”
宁渊坐在那张木椅上,正在生闷气,忽然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好似醍醐灌顶,猛地一惊。
这几天他调查陆斯臣出城的细节,云语容还没有解脱嫌疑,这事没有水落石出前,他故意没有去找她。
有了上次乘风把人跟丢的前车之鉴,他让寻月寸步不离保护她,寻月发现她去办了个路引,像是真的要去凉国了。
一开始听说她收下毒药,还说了那番话,他是气急了。冷静下来后,宁渊又相信云语容不会伤害自己。她如果有心害他,当初就不会把碧禾草让给他了。
他已经误会伤害过她一次了,除非亲眼看见她行凶,否则绝不轻易伤害她。
他想也许是赵彦星逼她动手,她不忍心加害自己,这才着急离开?刚才他对她那么凶,她会不会更想走了?
宁渊太阳穴突突的跳,突然站了起来,那木椅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发出声响。
云语容将要转身时,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有人突然站起来挽留她,她心有所感,脚步就停下了。
马上要走了,有些事不能总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