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压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蓝黄白三色相间的排球在掌心旋转两圈，及川彻无法控制地想到牛岛若利那张冷淡的脸。

失之交臂的一球，

赛场上挥洒掉落的汗水，

打到三十多分输掉的比赛，

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

亮到有些发冷的顶灯……

那是他来时的路。

而现在……

井闼山学院——

“王者”。

刚结束不久的，高中杯全国大赛的冠军。

……天才集聚的地方。

真是，

让人火大。

及川彻执球指向对面，过分专注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有些冷酷，语调缓慢，几乎不带什么感情……

“再来一球。”

云居看过去。

及川彻后退半步，左手将排球往空中一抛，跃起，

拍——

在“哦——嘿——！”的背景音中，排球破开空气高速冲破拦网，直冲古森而去。

古森冷静地判断球路，将手臂插入球下用手背垫起球，身体按照胸口→腹部→大腿的顺序着地向前滑行出一段距离，并迅速向旁边翻滚，为佐久早让开进攻路线。

“古森的接传球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可靠啊。”饭纲掌站在候补席感叹。

“值得一提的是，古森给出的一传也发生了变化。”春上教练笑呵呵出声。

感觉还有下文，饭纲掌和小室部看过去。

春上佃身体前倾，双手搭在一起搁在膝盖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之前的话，“之前的古森不清楚云居的接传球的能力，为了进攻顺利进行，会下意识选择最基础的方式给出传球。”

“也就是……”春上佃绷直手臂上抬，简单模拟了一个垫球的动作，初学者练习排球时经常使用的那种，“这样。”

“现在的古森，正在有意识地配合云居。”

春上佃突然有些感慨，“……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都会成长到更高的高度吧。”

饭纲掌：“会的。”

……会的。

小室部也推高眼镜，重新看向场上。

云居垫脚向后起跳，顺利接到一传，指尖压向排球细腻的皮质表面，“kiyoomi！”

排球飞向后排，佐久早利落起跳扣球，落到地上。

井闼山得分。

小室部微微一笑与有荣焉，将旁边记分板上的分数翻过一页。

教练“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云居的传球，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震撼啊！

“太过分了吧云居！”春上佃咧开嘴角露出标准反派笑容，“在赛场上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云居嘴巴变成“w”形，呆住，“不、不然呢？”

——我总不能边哭边传球吧？（虽然几年前情绪崩溃所以确实有过这样的经历啦，但也只是一次而已啊！）

——干嘛要突然骂我啊？

小室部大半注意力放在正在进行中的比赛上，并没有看春上教练，冷静提醒，

“教练，请在未成年人面前注意一下表情管理。社团指导老师提醒我，如果再次因为表情太过狰狞导致春高期间媒体采访镜头减少，影响到社团明年招生的话，学校方面就要考虑给您请一位专门负责礼仪的老师了。”

“哈？”春上佃难以置信地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开什么玩笑！

“？”

画面角落的云居琉默默歪头打出一个问号。

嗨、嗨？还有人记得我吗？

……算了。

不记得更好。

云居抱球站到发球区。

……排球是一项不允许持球的运动，但发球前的八秒是唯一的例外。

云居琉单手覆盖上去，让掌心完全贴合球面——柔软的皮质表层，带有典型皮制品的味道。

转、

抛、

抬手击打。

力量是他的短板。如果满分是五分，他大概只能拿3分，所以云居琉十分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发出及川彻那种力量的球。但没关系，技术不是。

高速的旋转下，排球上的颜□□限分明又融为一体，在跃过拦网后骤然改变方向向左飞，青叶城西全员去救，带着旋转的球撞到自由人渡的虎口处，却没像往常一样被垫起来，而是以一个奇怪的路线再次“嘭——”地砸到地上。

井闼山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