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夜被热醒的,醒来后发觉自己穿着大棉衣和外裤躺在被窝里,好在鞋被脱下来了。
说到这个“被”字,大约就是某人被我的八卦弄得无奈至极,出了下策劈晕我后送进来了。速度真是极快,前一秒他还坐躺在走廊的地上,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没有什么行动被掌控后的尴尬,被比自己强的人敲晕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摸摸后颈,有些担心多来几下有可能会变智障。
好在他没这种意图,第二天他消失了,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说不上是好事,反而我因此提了一口气,隐隐有些担心。
令我担忧的不止这个,与之前相比,周边的人明显浮躁,这更多体现在他们对画画的态度上,黑狐狸少有的摔了笔。
“今天是怎么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惫不堪的样子。
我转过头去:“嗯?”
“……总觉得,很累,心很慌。”她盯着自己的画了一半的素描,“完全画不下去。”
我看了眼地上的笔,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你刚刚摔的是施德楼。”
施德楼铅笔,价格更高于康颂纸。
“啊!”她大惊失色,捡起来后却发现笔头已经断了。
我望着她欲哭无泪的脸,今天教室的嘈杂声高于以往任何一天,就连班主任也没能**住什么,反观他也是一副隐隐不耐烦的样子。
好像,真是有什么要发生了似的。
不好的预感第二天更甚,这次连老师都摔了笔。
“带你们真是太累了,放聪明点不行么?”他蹙着双眉对我们嚷道——以往他的脾气一直不错。
每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每个人都是不耐烦的听着。
而斑……仍然没有出现。
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我成为了一个相对冷静的人,但是在十点夜宵时我才知道原来也有另一个人发觉了不对劲。
“他们今天都是怎么了?”食堂里,陆青坐在我对面,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表情有点气愤,带着疑惑。
“什么怎么了?”我咬着香肠抬眸。
“你没有察觉吗?大家都变得好浮躁,我没想过性格那么好的朋友今天会和我吵架,原因是我画素描声音太大了!你能想象吗?”他烦躁的闭上眼,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口,才缓过气来,“这种情况其他班也有,你呢?我看你似乎没受影响。”
已经传染到那么远了么?我不答反问:“你呢?”
“我?”他眼中闪过讶然,想了想,苦笑一声,“我大概是有的,平日里我不是那么一个爱倒苦水的人。”
他说的倒是实话,我很担心这种状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一日比一日强烈了,说不定最后会造成一个无法收尾的结局。
他砸了一下桌子:“四晚上了!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梦!”
我沉默不语。
本以为会持续更久,但是当晚斑便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我下了晚课的时候,时间,凌晨一点半。
而日期,十二月二十六日,农历……十月十五。
他挡在我面前,身边一个个同学与我擦肩而过,并没人看到他的存在。
“我记起一切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