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山一战,竹墨武功天下皆知。原臻作为七星卫之首,道衍亲传弟子,武功在江湖地位不低,他的输,昭示着武林排行榜上竹墨唯一的对手就是林惠。
竹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殷和面前,“殿下,是您自己去应天还是属下送你去应天?”
殷和镇定道,“神气什么?不是我,你头七都烧了。”
原臻盛谊都暗暗捏把汗,本来他们默默地挟制殷和先走,还是被追上。竹墨出手就用打神鞭捆住殷和,轻轻一提抱怀里,“属下为表感谢,送殿下一程。”
盛谊喊道,“空空,你不要乱来!”
竹空空冷漠地盯着殷和回道,“一定不乱来。”
踏着船帆飞身而出,将殷和丢进大湖里,“殿下,你一身好武功,游回应天。”
原臻盛谊立刻跟着跳湖里捞殷和,殷和被捞上来,趴在船上,桃花眼似情含情哀怨地瞅着竹墨。
“你数次以下犯上,现在本王命令你给我沐浴更衣。”殷和拿出储君的威仪。
原臻盛谊是练家子入冬下水都觉得有点冷,何况“身娇体弱”的皇太孙。竹墨气性上来,偏不去给他沐浴更衣。
殷和狠声道,“你是天下第一,觉得本王奈你不得,好,北伐大不了让博斐也去。你那么喜欢探花郎,就带着身边,解闷也是好的。”
竹空空戏谑地蹲下,盯着甲板上冻得嘴唇发紫的殷和,殷和怒目而视。她摸着殷和湿漉漉的腰带,用最恶狠的语气说出最服软的话,“我...给...你...洗。”
原臻……
盛谊……
船舱的二层房间都是套间,原臻盛谊房间中间就是殷和的,竹墨贴身保护殷和,跟他一间房。
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殷和泡澡的时候轻声嚷嚷,“你轻点,弄疼我了。”
竹墨在屏风外面守着,什么都没动手,抱着胳膊满脸懵逼看着隔着屏风泡澡自言自语的殿下。他不是脑子冻坏了吧?
“你还往下,轻点!”殷和小声的诉求。
“姜汤这么烫,吹凉了喂我喝!”殷和的声音真是可大可小,可柔可甜。
竹空空看着刚刚送进来放在茶桌上的姜汤,再看着屏风后面自言自语的殿下,陷入自我怀疑,殿下他这真的撞到脑袋了?
已经快两月有余没有给博斐写家书报平安,竹墨伏在书桌上认真地写,她想写思念的诗词,可是这些诗词都是殷和教她写的,现在殷和肯定不会跟以前一样教了,她又是前面学后面忘的。就只好简单地写平安勿牵挂,画了一只笼中雀给博斐。博斐应该知道她的心意的。
喝酒的时候,盛谊有意无意地问原臻,“都是太傅的弟子,为何原兄你这么克己复礼,循规蹈矩。其他的都离经叛道,没有规矩只有套路?”
原臻听出盛谊的话外音,他喝口酒道,“代价不同呀。”
盛谊道,“干杯,祝兄今后良辰美景皆是好时光!”
殷和一身富家公子装扮闯进来对着两人道,“刚刚她那么欺负我,你们都不出手帮我,你们是不是我哥?”
“不帮你还跳那么冰冷的水里?这次出门是你欺负竹将军太狠了点。”盛谊道。
原臻没说话,他喝着酒,殷和见他这副模样不忍道,“表哥,你当初怎么肯放手呢?其实你不放手现在孩子比元宝都大。你还是看不上不男不女的跟个神兽一样的某人。”
盛谊同情地看着原臻,他少年时也不是很理解,现在经历过生死别离,他非常理解原臻的选择。大爱往往是最先放手的那个人。殷和正年轻,还是个少年郎,又是储君,有帝王对权势的霸道,对待感情亦如此。
“灵儿,为什么要截下空空的信,那只是报平安的信。”原臻仗着酒劲问道。
殷和是储君,他们跟殷和的对话都留有极大的空间余地,都包含着君臣之礼在里面。就算知道殷和的暗卫截下信,原臻都没有插手干扰。他会把竹墨平安的消息用他的方式带给博斐,只是不理解殷和的行为。
“偏要截留,家书还是情书都不行,寄给博斐就是不行。你们曾经对她的心意我知道,我现在经历的心意你们知道。仅仅吃了年纪的亏,不然何至于会便宜给博斐。”殷和喝了一大口酒。他丝毫没有掩饰对竹空空感情的质变。
盛谊原臻已经喝不进酒,他们深知被殷和瞧上的后果。这次北伐,无论如何都要让竹墨去,去了就天高任鸟飞,千万别回来。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博斐也弄走。
大都博斐已经收到空空平安的消息,都察院的情报网不是吃素的,他现在的位置想知道皇太孙跟竹墨的消息不会滞后太久。皇帝任他这个孙子路上胡闹而已,不然七星卫早就出动带人回应天。
道衍在寿庆寺感应到竹墨封印破解,他心道这孩子的机缘真不差,离死就差那么一步居然化险为夷,可惜了,又得重新布局。他默默地在棋盘上落下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