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诚心的。”荀殷扶着额头,踉跄两步,笑道:“让你们...见笑了,先坐下喝酒,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他由人搀扶着走向右侧第一个座位,半靠在椅子上醒酒。
纪曼竟觉得他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若是装...
“啊!”纪曼头顶被敲了一下,痛呼出声。
而后气愤转头去看身旁之人。
倾川气定神闲握着杯喝了一口酒,语气淡淡道:“看一次敲一次。”
那声惊呼让周围不远处的目光全瞧了过来,纪曼有些害臊,偏头低声道:“你是有什么毛病?”
倾川没回话,纪曼撅着嘴去揉头顶被敲的地方。
气氛一时热闹高涨,众人推杯换盏,大多是往曲慕灵那处去,连林攀星都被灌得脸部绯红。
纪曼这里还算清净,她也乐得自在,往一旁水晶碟内拿起一个大虾,正要剥时手边就推来一碟剥好的虾,一个个如粉白玉般靠在一起。
纪曼有些楞怔,转头看,只见到倾川的侧脸,他的鼻峰不算笔直,有略微起伏弧度,站在一大堆人里,只凭侧身也能光一眼就让人注意,他的好看从来就是肆意张扬的。
便听倾川道:“像你这样磨叽,待入口时东西早就凉了。”他说完这句话,又跟身前来找他喝酒的狼妖碰了下杯,勾着唇浅谈。
这一举动宛若谈话间隙随手而为。
也是,用术法一下就剥掉了,实在不用她如此磨蹭,纪曼感叹,修真界真是很方便。
“大人,您再多休息会吧。”鸟妖侍候在荀殷身后,见他端着杯正要起身,立即扶着他的手腕,以免荀殷酒意未消,脚步不稳。
“无妨。”荀殷迈步向纪曼方向走去。
期间也有几人来跟纪曼喝酒,她浅酌了两口,并不敢多喝,喝醉了谁来管她?
“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纪曼放下手中舀汤的小勺,端着酒杯盈盈起身,“纪曼。”
荀殷道:“是个好名字,朗朗上口,又有轻盈绰约之态。”
可纪曼这名字其实是她爸白日想破了头,晚上做梦随口说的梦话。
然后她妈妈就真的采用了。
纪曼稍大些曾问过,“您就不怕爸在说哪位旧情人的名字吗!”这也心太大了吧。
宁霓,也就是纪曼的妈,笑笑说,“除了我,谁还能搞得定你爸。”
自信,美丽,很可以。
事实证明,爸爸一生确实也只爱过妈妈一个人。
纪曼缓过神,浅笑嫣嫣,“谢谢,我也很喜欢。”
荀殷喝完手里的酒,“你们远道而来,多住几天,我带你们去好好玩,终日修炼,该散散心才是。”
“我是个闲人。”纪曼摆手道。
做主的不是她,只需安心当条小尾巴就行。
荀殷有些不好意思地含笑垂头,“这么巧,我也是个闲人。”
纪曼想揶揄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太熟。
哪个身处高位的人会很闲?
“不好意思,这位闲人先借用一下,她马上就不闲了。”
一句话把纪曼即将出口接聊的话堵了回去。
这人刚刚不是还在那边跟人说话,离座位老远,怎么就在她身边了。
荀殷神色有点惊讶,随即无奈淡笑道:“那我就不好打扰了。”
纪曼看他往曲慕灵身前去,大概也是想留客。
这一恍神,头顶又挨了手指关节一记。
疼得她牙根紧咬,要不是在宴会上,她定要拿汤浇倾川一脸。
见他手又要伸过来,纪曼缩着头偏身一躲,据理道:“我没看!”
欺负凡人算什么本事?
她呼哧两声,哽着脖子凑向前去,半眯眼打量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倾川坐得笔直,眉尾一挑,“看不得旁人那副花痴丢人样,不行?”
纪曼明白了,这人是个神经病。
她打算换个座位,临走前把芍药放出来,往葡萄上洒了细微花粉,这才心满意足经过倾川桌前把水晶碟放了过去。
他若不吃也就罢了,若是馋嘴可怪不得她。
纪曼座位换到右侧,搓了搓手掌,盯着倾川。
过了许久,纪曼都已经半合着眼快放弃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