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进手去一寸寸摸倾川后背的骨骼,并无奇特的地方,那印记会不会换地长。
倾川经她此动作不知为何忽然戛然而止,像不曾有过丝毫动摇,以极快的速度把她捆在塌上,一言不发出了门去。
留纪曼平白傻了眼。
不、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走,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
但锁链倒是被伊景解了,毕竟她还得吃饭沐浴。
可她好说歹说,伊景油盐不进。打了两场,纪曼惊叹于他的修为之高,不是她能硬闯的。
纪曼很是焦急,倾川若趁她不在,攻上守鹤宗。
师尊他们能抵挡吗?
一星期后,倾川终于现身,刚跨进殿内就抬手遮了眼,很快烛光全熄,又恢复沉沉黑暗。
纪曼终于察觉不对劲,在倾川过来时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明明在外面时他如正常人一般。
怎么一到殿内就觉得刺眼。
“没事。”倾川拽下她的手。
“你去哪里了?”纪曼问。
倾川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出去吧。”
纪曼简直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她有些担心外面的状况,越过倾川的腰下了地。
在往门边摸时总感觉有道目光紧紧追着她。
让她脚腕的锁链如千斤重,举步维艰。
她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深吸几口气打开眼前的门。
在光线射入门内那一刻她回头看去,倾川正巧翻了个身,并未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外面已是深夜,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难怪方才倾川身上有股隐约的湿气。
她定在原地许久,轻叹一声又转回身去。
伊景守在门外,有些讶异:“纪姑娘可是有东西没拿?”
纪曼含糊道:“嗯...是有一件。”
伊景算了算日子,主上生魔骨也就是临近这几天了,本想回拒,便见纪曼已经推开门没了身影。
纪曼好不容易摸索到塌边,小心地坐下来,推了推倾川的身躯,“我知道有个医修很会治眼睛,我带你去?”
“你来了。”倾川没回话,起身搂紧了她,把下颌埋在她的颈侧,低声道:“我一直在等你。”
纪曼怔住了,“你、你在等谁?”
“等你。”倾川说着去解纪曼的发簪,动作熟稔于心,仿佛做过许多遍。她满头的青丝垂落下来,瞬间埋没倾川的整只手。
待他开始解她的腰带,纪曼骤然回过神来,按住他。倾川低吟了一声:“疼。”
“哪里疼?”纪曼茫然无措。
倾川似乎迟疑了,最终还是拉着她的手往后背颈椎骨摸去,“到这里了。”
那里的皮肤灼热无比,纪曼没看也知自己的手被烫红了,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抱抱我,就不疼了。”倾川依旧自顾自抱她,随着一起滚落塌上。
纪曼使劲推了推倾川,“先起来,我有话问你。”
倾川执意不肯,反而压得更深,像烧糊涂了在她颈侧嘀咕道:“昨日还肯的,今日怎就不肯了?”
这话把纪曼气炸了,恼羞成怒道:“谁肯的,你找谁去!”
“是你啊,一直都是。”倾川微微仰头。
纪曼轻声问:“我是谁?”
“曼曼。”
纪曼从未听过倾川用这种甜腻的语气唤过她,竟开始不确定起来。
“你看清...我是谁了吗?”纪曼的手软了下去。
倾川好似真的郑重地抬眸看了好一会,“是纪姑娘,也是曼曼。”
“我...”纪曼的身体不受控制,很快没了声音。
倾川整个身体似置于熔岩,连带着纪曼一同沉没在烈火里,不时冲击起浪潮溺入深海。
不知什么时候,纪曼醒过来周围仍然漆黑一片,她想起身去点灯,却在下台阶时双腿一软整个人栽了下去,咬牙一捶地板:“可恶。”
这一下可把她摔疼了,在那嘶着气小声叫唤“疼。”
床上的人似乎逐渐醒转,有了动静。
纪曼突然慌乱起来,随手抓着衣衫往身上穿,越乱越穿不好,直到殿内倏而亮起昏黄的光。
纪曼一抬眼就见到坐在床边的倾川。
神色间似有浅淡的懊恼和忧虑。
纪曼低下头才瞧见自己满身的红痕交错,似盛开的朵朵梅花烙印。她抿唇状若随意道:“你别在意,我知道你当时不清醒。”
倾川的手微微握紧,哑声道:“怎么又回来了?”
纪曼仰头浅笑:“回来拿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