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曲慕灵“噗呲”一声笑了,“明明比我小一岁,干嘛总摆出小大人为别人担忧的模样。”
“还是...你想...”曲慕灵狡黠地欲言又止。
曲靖慢慢瞪大了眼。
却见身边的人快速跑开,远远地道:“还是你想独占父亲跟母亲?”
“你在想什么啊!”曲靖气急败坏,就要追上去。
少女“咯咯”笑着跑进人群里。
曲慕灵的身影眨眼就不见了,曲靖驻足在原地有些懊恼,方才自己的那番话属实天真了,大叔伯、二叔伯又怎会允许他们离开。
娘亲生辰的那一日很快到来,曲家庄厢房里早已住满宾客,各类人来来回回,曲靖只记住了几位明显地位身份不同的人。
他沿着挂满各类彩灯的过道,走向父亲母亲所住的院子。今日清晨的风很是凛冽,曲靖裹紧袍子,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有人比他更快地跑了进去。
那一身显眼的红色裙衫,是姐姐。似乎跑得着急,并没有瞧见他。
看她神色慌张,曲靖心忽地沉下来,出什么事了?
他并没有贸然跟进去,而是从另一侧爬上屋顶,从西边找了个空隙蹲在那儿。
这里遮挡物太多,曲靖只隐约瞧见屋内几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但好在声音听得清楚。
“你们把母亲藏哪儿了?”
“我们也在找呢,这么个大日子藏你母亲做什么。”是二叔伯曲君山的声音。
双方沉默几秒,曲君山道:“不过...你来得正好,真仪的事你不用急,二叔伯有办法找到她,你如今长大了,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曲靖双腿发麻,差点蹲守不住。
“前几天来家里的一位素衣老者,灵儿还记得吗?”
二叔伯说的这位,曲靖有些印象,他虽身着朴素,却是被一众人簇拥前行,想来地位不低。
姐姐似是点了头,曲君山又道:“他是我们其中一个目标。”
“我不是对手。”曲慕灵道。
曲君山忽然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对手,只是你大叔伯使了点小手段,需要你在他面前说两句话,放心...有人会帮你。”
曲慕灵的声音带着怒气:“只是这样就把母亲藏起来威胁我?”
“你这孩子...”曲君山轻叹:“我说了我们没藏。”
也许他说的话还有信服力,曲慕灵说了声“最好是”转身走了。
曲靖正想下来,腿蹲麻了得缓一会儿。
“让玉山去找吧,她以为躲起来我们就没办法么。”
蓦然响起来的声音令曲靖惊了一跳。下方传来挪动椅子的响动,另一道声音悠悠轻叹,“有些早了。”
曲君山道:“有什么早不早的,菖蒲一族生来皆是如此,又不是只有我们这样做。”
曲靖无法确认他们口中的菖蒲族是指哪一方,他再待下去便要被发现了,只觉得今日肯定有要事发生。
屋子里的人还未停止谈话。
“有人听见了。”
曲君山无谓地笑笑:“他听见了又能如何?”
既然母亲没在他们手中...
曲靖追着曲慕灵,途中在掌心写了张纸条,取下腰间的玉佩在与曲慕灵擦身而过之时一同放入她掌心。
他快步走远,曲慕灵停在原地久久没动。
曲靖的掌心发着虚汗,那个玉佩是大叔伯交给自己的,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何自己能走出曲家庄。
而以往每次喊姐姐出门,她都会以各种借口拒绝。
过了今日,后面绝对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姐姐应该能明白他的想法。
娘亲大有可能藏在碧荷之涧,他记得少时自己受不了第一次冰针之痛,整夜抽搐不止。大叔伯不允许止痛,母亲只好一遍一遍给他讲故事,他听得懵懵懂懂。每一回都是同一个故事,但姐姐跟他从来也没听腻过。
待年岁大些,能听懂了,母亲反倒不肯说了。
庄里的人来来往往,各类服饰眼花缭乱,即使大叔伯他们有再多眼睛,今日也难免疏忽一二。
曲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间很快来到中午,他抚齐手臂处的衣衫褶皱前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