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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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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批真的不是个东西!”小沈凉还没跑到家,却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咒骂声,有瓷物的碎裂,有女人的啜泣,更有他无能为力的沮丧。

“离就离!我日你妈!你以为老子怕你?天天喝得跟个烂泥巴两个样,一回来就倒到这里死猪一样!还你妈的批吐一地,老子每天出去给人家洗碗回来还要收拾你!”

他妈陈茹芬火冒三丈的嗓音不断传出来,刺耳尖锐且难听低俗。小沈凉在门口站定了,想敲门却迟迟鼓不起勇气,只有僵着。

“小凉……来来来。”小沈凉回头,看去走廊转角的来人,是奶奶。他心情一扫阴霾,笑着扑了上去,被林萍之比了个嘘的手势,搂了搂乖孙儿,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走,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什么便宜吃什么。”小沈凉乖乖回答她说。

“怎么这么说?”林萍之捏了捏他的鼻尖,满眼宠溺,牵着沈凉的手慢慢下了楼梯。“楼下有家新开的酸辣粉,那就去那家吧。”

吃完了粉,林萍之又塞给沈凉五百块钱,嘱咐他说:“偷偷地用,别被你爸给瞧见了,他拿着钱除了鬼混没好用途。你妈的话最好也别让她知道,免得她又说三道四的。”

“奶奶我不用,我有零花钱的。”小沈凉拒绝不成。林萍之却坚持要他收下,眨了眨眼睛说:“奶奶给我自己的孙儿花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听话昂,拿着就是了。小凉啊,跟奶奶说实话,要是有一天有机会,想不想跟奶奶一起住?但是奶奶的房子小得很哦。”

“嗯嗯,我想跟奶奶一起住。”小沈凉点了点头,带着笑,眼里闪闪发光期待地样子。

“好好。”林萍之摸了摸他的头,“那可能过不了多久,小凉就可以跟奶奶一起住啦。”

小沈凉问:“是因为,爸爸妈妈要分开了吗?”

“不全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林萍之叹了口气,又挤出个笑来宽慰道:“重要的是,奶奶一个人太孤单,想让小凉也来陪陪奶奶好不好?”

“好。”小沈凉乖巧道。同时他抱了抱蹲在自己面前的林萍之,也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奶奶不怕,有小凉陪着奶奶,咱们一起住就不孤单了。”

奶孙俩温馨祥和的一幕,也被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许观静静见证了。直到,一转眼,这里的房子缥缈骤变,如同虚幻,眼前则是成了一条平整的油柏马路。

一个人跟他擦身跑过,叼着一片吐司面包,是十五六岁的沈凉,跑进了家生意兴隆的面馆,放下了书包,跟忙活的奶奶打了声招呼,也开始帮忙。

“就放半天的假你回来干什么?”林萍之正煮好一碗面,说:“煎蛋面。夹个蛋放上去。”

沈凉照做了,然后朗声喊“煎蛋面哪位?”

得了反应立马给那人端去。然后又回来晃悠在林萍之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张成绩单显摆着告诉她说:“我考了全班第九,全年级前三百名呦,奶奶。我第一次考得这么好,老师还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了我呢。”

“好好好,小凉最棒了。”林萍之才夸完他,余光瞥到一人来了下意识地问:“吃什么?”

“妈,借点钱嘛。”却听到了熟悉的嗓音。抬眼,沈凉也看了去,是他爸。一身泥灰,还带着手套安全帽,像是才从工地回来。

“哦小凉也在哈。”沈军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站在店铺门外局促不安的样子,小声道:“那个,给你奶奶说,让她借我点钱嘛。”

“没有,也别为难小凉。”林萍之装作没看见,端起手上一碗牛肉面上客,落下一句:“你有手有脚,自己挣钱用呗。挣得多就多花点,挣得少就少花点。”

沈凉愣着,也没反应。他爸瘪了瘪嘴,趁他奶奶上菜不注意,自己伸手去开了那个装钱的抽屉,说:“小凉,帮你爸拿点呗。我就是炸金花输了点,这次手气不好而已,下一把、下一把肯定翻盘。”

沈凉冷着脸,啪嗒声猛地把抽屉给合上了。说:“爸,喝酒把妈给气跑了,现在……你又想赌钱把奶奶也气跑吗?”

“哎呀小凉,怎么不懂事呢。”沈军啧了一声,跟他的手扳了起来,说:“你妈是跟到人家有钱人跑了的,咋个能是我把她气跑的喃?”

“沈军,快走,你真的。”林萍之看到了他俩的拉扯,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了他,嫌恶且不耐烦地摆手道:“快走远点,别影响我做生意。快走,真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凉他爸的份上,你这种人我是一辈子也不想打交道,已经算很给你脸了,快走。”

“五十块钱你打发谁呢?死老太婆。”沈军把钱揣兜里,边走边回头骂骂咧咧的,还颇为恼恨瞪了沈凉一眼,叽叽呱呱地说:“跟你妈一个德行,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许观瞧了眼,沈凉这脸色又青又白的。

童年时父母的势如水火沈凉已记不太清。只记得,妈妈强势,爸爸懦弱。后来他妈跟了别人,奶奶接他亲自照顾,他爸跟他的关系也就像这样,愈发淡薄。

后来在他纷乱的记忆里,许观也见证了,他爸每次来的姿态都是死皮赖脸,借钱,或者直接要,林萍之总是象征性给他五十或一百,不给的话,沈军会直接抢。

骂老的老不死,骂小的白眼狼。

一但林萍之或者沈凉中的谁生气了,要动手了,他又马上眼明心亮地离开了。

几次三番,许观没看沈凉哭过。很多次,他或愤怒,或不解,或悲伤,或安慰摊上这么个女婿的林萍之,但他从来没有因为有沈军这么个爸而哭过。

还是哭过,但是是为了自己。出去打暑假工被老板拖欠工资,沈凉质问,被扇了一耳光,鼻血都出来了。

他挨那一下,疼得龇牙咧嘴没哭,但是后来在警察局被奶奶问疼不疼时,刷啦哭了。

后来,沈军在黑工地出事故死了。许观以为沈凉可能会高兴,或者是轻松,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懵了,陷入了很久的难以置信,最后在看到沈军尸体的那一刻,没有恨意,哭得很安静。

许观才意识到,这是个很缺爱,同时也很自爱的人。他老是把钱挂在嘴巴上,别人也真的会误以为他缺钱,他爱钱,但是并不是,他更想拥有的是爱,是一片真情。

甚至,令许观都意外的是——他是正德寺弟子,但他不出家,他打心眼里也不信佛。

除了许观,就连慧明也问过他,很好奇:“既然也说自己过得苦,不喜欢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不出家呢?”

他先是说我有奶奶,放不下红尘。再者,他说:“我也说不清,觉得对那种虚无缥缈的信仰和虔诚感到不适,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若天不渡我,那就自己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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