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
你瞅瞅,你瞅瞅这没心没肺的大小姐,说得那是什么话?
苏小元君悄悄卸了力,自忖自己这张嫩脸还算能看,若是长丑了,只怕她家夫人跟她过不下去日子,万一想不开去寻死,自己又得挨雷劈。
她实在太乖,惹得凤听又想欺负人。
只不过当着这正厅里大大小小一大堆人,什么恶劣心思都只能歇了,妻妻之间调笑的话并不想让外人听去。
主座上凤舒怀思索半晌,这才面露难色地说道:“老太君,这少年人甫一开窍,未必真就定了性,说不住玩闹几日便腻了,你又何苦为这事和陆小元君闹不愉快呢?”
她以自身做例子来说。
开解道:“人总是喜新厌旧,咱们这小县城见不到大世面,未必你家陆放出去走几圈回来还对着这人要死要活地不愿放手。”
“堵不如疏啊...”
她没正面回应陆老太君的要求,只一味劝说让陆老太君试着接受。
但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她既如此说了,想必就是不愿出言让凤听将人送走了。
陆老太君也是个人精,脑袋一转便知她在打什么算盘,抚平衣袖上的褶皱,表情淡淡地说道:“终究陆家当下还是我做主。”
“凤女君劝了老婆子我许多,不妨也听我劝一句,老婆子身子骨算得上硬朗,再活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以我陆家当下光景,陆放等得到继任家主。”
她笑了笑,语带嘲讽地说道:“你凤家,等得起吗?”
朝中有人好办事,陆家现在隐隐算得上是富水县首富,便是在这泽宁郡也是很说得上话的人家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凤家不愿卖陆老太君这个面子去得罪陆放,也得要想想,能不能坚持到下一任家主继任之时。
而若是真将陆老太君得罪狠了,不计代价地来围剿凤家,以凤舒怀之能,又能坚持几年呢?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凤舒怀眸光闪烁不定,她虽不想低头,但也得承认陆老太君这话说得有道理。
现下当真是左右为难了。
她瞅一瞅站在门口半天没说话的大女儿,指望着能从她那聪明的女儿身上得到一星半点暗示。
结果眼神飘过去时恰巧看见自家女儿正揉着她家小元君的脸蛋玩得不亦乐乎,完完全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凤舒怀:“......”
到底是谁惹来的麻烦?
不过看凤听这反应,凤舒怀倒是镇定下来,先前被陆老太君三两句话吓得心中忐忑,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差点就让人牵着鼻子走。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凤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真不计代价和陆家都起来,就算凤家倒了,陆家也未必能好过到哪里去。
树大招风。
陆家自然如今势头正盛,可这也就意味着陆家所要面对的敌人自然也少不了。
宫中宠妃那么多,陆放的姨母又不是独占君恩,闹起来说不得还有那位娘娘的死对头借凤家的手去和陆家相争。
这么一想,凤舒怀便当真不慌了,端起茶盏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水,随后才道:“老太君身子骨硬朗自然是陆家之福,不过小辈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打定主意不理这事,锅都丢给自家女儿去领。
“未来都是她们年轻人的天下,更何况,我家女儿出嫁了,她家元君都没甚意见,我这做母亲的便不到女儿跟前讨嫌了。”
“好好好...”
陆老太君起身,眼中情绪翻滚,再坐下去也是无用,凤家摆明态度,大的不管,小的不理。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凤舒怀,随后盯着凤听和苏洛道:“今日是老婆子多余走这一趟,看来这富水县的天也是时候变一变了。”
狠话放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凤听掩唇打了个呵欠,没将这事放心上,拉着自家小元君回梧桐院里睡午觉去了。
热闹看完了,凤舒怀将庶女和那些姨娘们打发回去,独独留下乖乖宝贝女儿凤元祺叙话。
她这女儿样样都好,乖巧孝顺读书还勤快,就是什么都听她阿姐的,改天凤听让她放把火把衙门烧了估计这傻孩子也不带犹豫的。
凤舒怀怕把好好一个元君性子养软了,赶紧教导小女儿要明辨是非,更要学会独立思考,不能人云亦云。
凤听才不管妹妹耳朵受了什么折磨,回到卧房里将鞋袜脱了,换身舒服寝衣就钻被窝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