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会有人这样无条件去为不相干的人好呢?”
“你不是不相干的人。”
苏洛皱着眉,认认真真地看着凤听,一字一句要她听明白,记清楚。
她说:“你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我婚书已交由姻缘司登记在案,户籍司处业已做了变更,你已入我苏氏门,便是百年之后你我亦是同埋一处,又怎会是不相干的人呢?”
少年人清亮的声音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很有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松弛镇定,平白就让人觉得心安,心安的同时也知道她所言字字句句皆为心中所想。
“你我虽有妻妻之名,却无妻妻之实,你...”
凤听话说一半,苏洛将手指虚虚抵在她唇上,打断了她想要辩驳的话语。
小元君道:“无论是否行房,你都是我的妻子,对自家妻子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话说来霸道,可小元君一本正经的面色下却是悄悄红了耳根,恰好被躺着的凤听收入眼底。
想笑。
不论她是不想履行妻妻义务还是不敢同自己行房,但这一说到亲密事就耳根子红红的害羞模样,总算有几分没见过世面的少年模样。
一天说起话来总让人忽视她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元君。
“好吧。”
凤听忍不住想逗逗这强撑着不露怯的小元君,便道:“可妻妻之间,行房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
接着意味深长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苏洛一遍,最后目光又落到小元君细长的指上,常年劳作的人手倒是没那张脸嫩。
“还是说,你其实,不行?”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再一次怀疑起了苏某人的能力。
被她这话给激到,苏洛羞愤欲死,她好好一个小元君,身强力壮,又正是才成年的年纪,多得是用不完的精力,怎么可能会不行?!
平日里信香收得好,毕竟活了八辈子的人,不会连这一点点的自控能力都没有。
这下让人一激,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一激动,后颈信腺突突跳了两下。
酸甜的橙子混着沉稳温暖的松木气息溢出些许,苏洛下意识挪着身子退后些,捂着后颈想道歉:“我...”
一会儿觉得自己失礼了,一会儿又觉得来得正好,省得她家夫人真以为她不行了。
只是淡淡的一丝,凤听揉揉鼻尖,相处三日,对着气息算不上陌生,两人都不在特殊时期,这一点点因着情绪激动而泄露的信香对她造不成多大影响。
想到正常妻妻平日里相处时偶尔也会释放一些信香来调情助兴,而像苏洛这种才成年的元君能将信香控制得这么好的其实不多。
她狐疑看着苏洛道:“你莫不是,真不行罢?”
随后又小声劝慰道:“若真是,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趁年轻该治就治...”
虽说她没真想要和小元君行房,可万一哪天两人真心要做一对恩爱妻妻,临到头了才发现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苏洛活了八辈子,早就习惯了控制信香,平日里绝不会轻易释放信香,不像大多数元君总把随时随地释放信香来当做是展现自身强大的手段。
全然不顾会不会对她人造成影响,更有甚者,仗着性别优势,用信香来强行引诱琅泽进入发情期,想要借此强行结契。
苏洛很是厌烦这种人,但她管不了旁人,只能做到约束自己不做那等卑鄙的无耻小人。
在她眼里,同为女子,若只是一味受信香控制,那与野兽无异。
信香在她看来可以是辅助房事上更加亲密的存在,但行房这事,定然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之下才能做的。
若真要与凤听发生些什么,苏洛倒也无法违心说出不情愿三个字。
可她们之间,好感或许有,却还未至动情,所以苏洛一直没提行房之事。
她想得通透,活了八辈子的人不至于为床笫之间那点子事失了分寸,恪守底线地说:“我希望你我之间,不仅是在天经地义的道理下亲密,而是情出自愿,情到浓时自然而然的发生。”
“你虽是我妻子,却不代表必须要与我行房,这事本是人间美事,你愿意,我也愿意,才会是一桩乐事。”
说到最后,苏洛又笑了,“否则,即便顶着妻子名头,强要你做那事,我又与该被拉去剜掉信腺的淫贼有何区别?”
她说得很认真,凤听很是诧异,活了八辈子也没见过哪个元君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莫说是元君,便是其她琅泽和平娥都没这种认知。
妻妻之间行房在旁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该做的事。
而苏洛却和她说,只有你也愿意我也愿意才是一桩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