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不断,日光闪耀,拓跋弘闻着悠悠荷香,笑着环住封蘅的腰,“怎么了?还在为西河忧心?”
封蘅转过身来,“人说佳偶天成,薛胤固然称不得良人,西河那丫头一意下嫁初古拔,我怎么瞅着她倒不像单纯与母后赌气了?”
“那是为何?”拓跋弘满不在乎,“原来是父皇有遗愿与薛家结亲,难怪母后如此坚持,这样也好,也只当公主一片孝心了。”
封蘅想起太后在太庙对她说的话,觉得拓跋弘想的太简单了,她问他,“陛下真信公主是一片孝心?”
“你不是说言清告诉你西河对初古拔不是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吗?”拓跋弘拍拍她的手,“如若太后不反对,朕自然应允赐婚。朕这妹妹天生犟种,能奈之何?”
“正因为西河是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才不可以等闲待之。”封蘅皱了眉,“我就是怕日后公主委屈,陛下后悔不及。”
拓跋弘哈哈笑了起来,忙安抚她,“朕就知道你心思重,她真心也好,胡闹也罢,终归是皇家贵女,大不了和离改嫁,再不然奉养她一辈子,阿蘅一味忧心她,不妨问问朕好不好。”
“陛下哪里不好?”封蘅抬眼反问。
“哪儿都不好,食不甘味,寝之难安。”拓跋弘眼里满是笑意。
“陛下该由医官看看,吃些调养气血脾胃的汤药,我又不是医官,断不会给人看诊治病的。”封蘅笑着瞧着他。
“朕就是病,也是为你病的。”拓跋弘闻着她颈间似有若无的香气,“你就是医朕的药。”
“晴天白日的,陛下又没个正形。”封蘅忙捂住他的嘴,唯恐他这些话被外头的宫人听见,又疑惑他今日怎么如此得闲,心思流转,她环住他,“弘哥哥,过些时日可是我的生辰了。”
“你呀你!”拓跋弘戳戳她的脸颊,“放心吧,朕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哪里有人自己提生辰要别人记得呢。”
“我啊。”她笑盈盈地,“我要求陛下一个恩赐呢。”
“说来听听。”拓跋弘望着她顾盼流光的眼眸,“哄哄朕,朕心情好了,就应了你。”
“我要等着生辰再说。”她从他怀里挣脱,“眼下倒是有个事要求陛下呢,我想阿爹阿娘了,听公主说阿娘近来病了一场,虽已无碍终究令人挂念。我只悄悄的去,不惊动任何人,好不好?”
“你啊。西河那蠢姑娘要有你一点儿机灵,何至于闹到如此难堪?”拓跋弘抓住她的手,“也好,免得你频繁出宫引后宫不满议论,又有那些言官天天盯着朕的一举一动,叫人心烦。”
“多谢陛下,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皇帝!”
拓跋弘拉着她坐下来,“怎么,朕要是不应你,你是不是说朕是个昏君?”
“那陛下也是明君!弘哥哥在阿蘅心里永远都是明君圣主!”
拓跋弘明知她故意说嘴甜的话,还是忍不住自得起来,心花怒放地瞧着她,“昭仪这等言行,以后没人的时候,要多多对朕说,明白了吗?”
西河公主的婚仪极尽奢华,皇叔拓跋子推和太傅周齐主婚,拓跋弘亲自送妹妹出宣和门,又与封蘅一道往仁寿宫去。
夜过中宵,繁琐的礼仪才结束,初古拔看着红色珠光摇曳的公主,吩咐众人,“都下去吧。”
西河抬起眼眸,就看到初古拔神情躲闪,她笑了笑,“夫君让她们走了,谁为我卸妆梳洗?”
“若公主不嫌,臣可以帮公主……”
“好啊。”西河顺势解开最外头的衣裳,径直走到妆镜前,“快些帮我把这满头满身的累赘都卸了去,可把我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