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抓住封蘅的手,“你说朕会不会赢?”
“破釜沉舟,不破不立,事已至此,陛下如若心软,就是伤了忠臣良将的心,眼下可不是论输赢的时候,陛下要想的也不是输赢,而是要稳住雍州,不是吗?”
拓跋弘点头,又说,“赵默回来,仁寿宫也知晓,母后仍以昔年救命之恩敲打朕,可母后怎么会在意穆真,不过是她那长姐入宫求情,又有冯熙斡旋。”
封蘅望着他,“陛下可是天子,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即便没有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们以战马牟利,把军情视为敛财机器,也该死千次万次。”
“你不怕?”拓跋弘听着她凶巴巴的口气,不由得笑了。
“我怕什么?”
“若拓跋目辰真有谋反之意,更牵扯出穆真家来,你说母后知情不知情?朕是在拿皇位做赌,要是输了,成王败寇……”
封蘅见他笑意更深,忙捂住他的嘴,“陛下又胡说八道,我只知道你才不怕开罪皇叔和穆真家呢,陛下即便未曾遂意,不是输在此事波及多少人,而是与母后愈发生分了,可这大魏,终究是陛下的大魏……”
拓跋弘心中一动,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果真是朕的解语花。”
她望着他深邃的眸子,挣开他,莞尔一笑,“弘哥哥可是蘅儿的天魔星呢。”
“你瞧瞧,这叫什么话?”拓跋弘抓住她的胳膊,“叫人听了去,前朝后宫,你又得受多少非议?”
“谁能听了去?除非你故意说给人听。”她愈发得意地瞧着他,“我平日里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倘若旁人说我不是,必是陛下将闺房私语说出去引人误会,或是陛下处事不周叫我引人记恨。”
“你……”
拓跋弘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抓住她把她匡在怀里,“朕的昭仪就这么好,从没有错处,若是错了,那也是别人错了,难怪你日渐圆润,可不是从不责怪自己,单怪罪旁人去了?”
“那陛下说说,我有什么不好?”封蘅笑着抬眼瞧着他。
“朕哪里敢说你的不好?”拓跋弘抱起她来,“非但不能说你半点儿不好,以后朕逢人就夸赞你,你看朕这夫君可算称职?”
她故意不答,惹得他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管你说不说,朕也学会了你的无赖,你若说是,朕自然甘之如饴,你说不是,朕就当你脸皮薄,故意扭捏罢了。”
菱渡引明霜大监见封蘅时,拓跋弘刚出了昭宁宫,车辇上看见明霜行礼,走过清凉台,才若有所思地吩咐络迦午后传明霜来,后回了太和宫又作罢。
明霜将林卉署中欺凌之事细细道来,原来这霓花本是已故太尉贺楼乞的孙女,因其父获罪入掖庭,侍花弄草却颇有天赋,这才被分到林卉署为奴,然她生性懦弱,性子不讨喜,故而林卉署的宫人们抱团欺负她,这些封蘅早就了解的差不多,她将拓跋弘送来的几套珠钗首饰依着样式命岚风分送了诸妃,才问,“霓花的伤势如何?欺凌之人可处置了?”
“霓花还需休养,奴婢打算将她调到永安宫,欺凌之人多已照昭仪吩咐处置,只是……为首之人……”明霜欲言又止。
“怎么?什么人能叫大监为难?”封蘅不解地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