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有意。”她轻轻挣扎,“放我下来吧……楼梯陡,摔了我没什么,摔了陛下可就……而且,刚才我可不是吃醋……”
“闭嘴!”拓跋弘声音比天气还冷冽,“再说话把你从楼梯扔下去!”
围着暖炉,封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刚才是怕陛下误会,才追出去……哪里想你为几句玩笑话生气呢?”
“朕才没那么小心眼。”拓跋弘哼了一声,罩紧了她身上的披风,“你可就胡闹!要是被吹着了染上风寒,有你难受的。”
封蘅还没反应过来是为着担忧她才勉强原谅她,拓跋弘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瞪大了眼。
拓跋弘凶巴巴地望着她。
她彻底清醒了,结结巴巴,“你……陛下你不会要……菱渡,你快煮些姜糖水来……陛下怎么这么弱不经风……”
“你!”拓跋弘被她气得简直要吐血。
菱渡急了,“想必是陛下为着政事,又忧心昭仪上了火,这才被冷风激着了。”
拓跋弘将姜茶一饮而尽,明霜接过碗,拓跋弘摆了摆手,命人都散了,闹了这么一出,他露出疲乏的神色,听着封蘅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要怎么处置嘴不严实的奴婢?”
“怎么了?你要求情?”
“毕竟我也经常打听……陛下还是少生气,容易……”
“你还是少说话。”拓跋弘白了她一眼,“还在故意气朕,是吧?”
封蘅觉得自己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拓跋弘这样小心眼的人,恐怕连带着成律嫔御一起迁怒了。
宫殿里安静了下来,暖炉中偶尔发出噼啪声。封蘅抬眼偷看拓跋弘,他仍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生气。
“要不……看看昙花?”
拓跋弘无语地笑了两声。
“算了,外面那么冷。”她给自己找台阶,将暖炉挪得离他更近一些。
“别再贫嘴了,朕有些累了。”拓跋弘说完靠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封蘅是被拓跋弘的咳嗽声吵醒的,一睁眼惊恐地看着他,他佯作恼怒地捏了捏她的胳膊,“这下好了,早朝免了罢。”
“你怎么样?”封蘅爬起来伸手摸了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只是声音哑了。
“我叫人传医官,万一一会儿更严重了……”
拓跋弘瞪着她,“你就不能盼朕点好?”
封蘅无暇争辩,直接跳下床,将菱渡吓了一跳,她低声吩咐了几句,懊悔自己昨夜里心血来潮,惹出这些事来。
“这不能怪我。”她讪讪地说。
“不怪你怪谁!”拓跋弘喉咙疼得厉害,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怪我。”封蘅终究内疚感发作,接过医女端来的药,递给他。
“难受,不想喝。”拓跋弘往床榻里头挪了挪,脸因发热而红扑扑的,低声说,“朕要你喂。”
“什么?陛下一勺勺喝,可比一口气喝完苦多了。”她拿起汤匙,凑过去舀了一勺。
“你尝尝。”
“我又没病。”她眉毛拧在一起,“快喝吧。”
“你先尝尝,不然朕不喝了。”他把头一偏,躲过了她送到嘴边的药汤。
“不喝我可走了。”封蘅故意逗他,“看样子陛下一时半刻也好不了,我才刚辛苦侍疾,陛下就处处故意为难我。”
“朕命你尝尝。”
封蘅心一狠,只得抿了一口,干涩的苦味从舌尖蔓延席卷,天灵盖都清明了,甚至忍不住干呕一声,拓跋弘见她如此,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