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苓赞道:“配上外衣上的凤穿牡丹,一定格外美。”
“对了,苏昀的婚服,是我娘绣的,苏娘子给的佣金可大方了。”苗苓揶揄地轻推张芮,这姑娘脸上登时飞了一层薄薄红霞。
“我知道,我想、我想苗娘子的手艺一定很好。”张芮微微低头,小声说。
苗苓扑哧一笑:“只是我娘的手艺好吗?”
狐狸听明白她话中意思,也学着张芮微微低头,小声道:“苏昀穿上一定很好看!”
“哎呀!衣衣!”张芮抬起脸,嗔瞪狐狸一眼,逗得苗苓和狐狸一起哈哈大笑。
“日子嘛,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算一算也就七个月。”苗苓说着,手上替张芮收拾起绣线。
张芮脸上含笑,只是默默听着。
狐狸只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奇问:“芮儿,你爹娘去哪里了?”
“去邻村了。”张芮回答,忽然脸色神秘,拉近两人,悄声道:“梁娘子想给梁大哥说门亲事,托我娘一起去相看。”
苗苓讶然,接着道:“我想也该做打算了,梁庭比苏昀还大上半岁呢。”
“我听我娘说,邻村正有个适龄的姑娘也在托人说亲,所以梁娘子才赶忙请我娘一起去。”张芮手上针线慢了。
苗苓撑着脑袋:“衣衣,你和清来今年是不是要到杜大哥药堂帮工?”
“应该是,杜爷爷说了,”狐狸想了想,脸上笑着,“不过我只能帮忙切药、晒药,其余的可帮不上忙。”
那点皮毛功夫!狐狸不把药材弄错就好,若给凡人治病解痛,还早着呢!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
“种完稻子就去。”狐狸回答。
张芮忙问:“阿苓,你今年去镇子上帮忙吗?”
“不知道,兴许夏天要去,绣坊并不总要那么多人手。”苗苓说着,眉眼俱笑,“能去就好了,到时候衣衣也在,我们就可以在镇子上一起玩。”
几人说着话,只听见门外传来嘈杂,接着便是姜娘子的声音:“你放心,别多想,庭儿是个好孩子。”
紧跟着是梁娘子低声:“到底人家说的是实话,我···不成也不妨事。”
“秋心,你费心了,这点就当辛苦钱···”梁娘子声音传来,便听姜娘子推脱:“啊呀!怎么这么客气!快收着,不然往后我可不跟你一起去了。”
三人听着,没出声,却听梁娘子默然道:“秋心···我先回去了。”
一道脚步远去,只有姜娘子进了屋,她先推开门来看芮娘,一瞧见三个姑娘并排坐着,登时脸上带了三分笑意:“哟,这么齐全!”
张芮小心道:“娘,方才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姜娘子重重叹气:“今日去看,那姑娘是个好性子又利落的,爹娘也好说话,都是庄稼人,本想着说让两个孩子借机见见面,说说话,谁知道她那个叔父是个碎嘴子。”
“偏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当着众人面说什么千金万银也抵不过有个汤药婆婆!既然能见,那边自然都知道,婚事嘛,能成便好,不成便罢,何曾见揭短人前的。”
说着话,张芮起身倒茶,递给姜娘子。
姜娘子接了,又叹了口气:“梁娘子当时脸上就不好看了,只好提早回来,让那姑娘家再想想,若是愿意见,便见,不愿意也就算了。”
话音落,姜娘子喝了茶水,起身道:“你们继续玩,我等等还得去看看梁娘子,免得她多心不快。”
待姜娘子关门出去,狐狸不明白那话,于是问:“什么叫千金万银抵不过个汤药婆婆?”
张芮轻声道:“就是嫌弃梁娘子身体不好,吃药费钱。”
狐狸歪脑袋:“梁娘子身体不好?”
张芮点头:“我娘说是生梁延的时候落下的毛病,吃了好几年药才好些,之前更严重。”
狐狸略回忆,梁娘子说话时常有虚气,面颊虽不至于苍白,但也称不上饱满红润,按照狐狸那些皮毛医理,大约便是血气亏损。
这话似乎有点过了,苗苓皱眉:“我就听不得这样的的话,梁娘子是因生育这才得的点不好,就算是要攀亲家,各有考量,也轮不到人前来说。”
苗苓稍有不平,狐狸没作声,张芮宽解道:“自有那种糊涂人,犯不上生气。”
“这种人也不少,譬如我那个不争气的爹。”苗苓难得有横眉时候,她摇头道。
狐狸茫然:“阿苓,你也有爹爹?我怎么没见过?”
苗苓扑哧笑了,捏一把狐狸脸颊:“是个人都有爹,只是我娘同他和离,已经好多年不见。”
“我娘那时候生了我,连个鸡蛋都不许吃,于是我刚满月,我奶奶就雇车把我们接了回来,就此分开。”
苗苓说着,又笑道:“幸好和离了,不然不知道我娘要受多少冤枉气。不说这个了,芮儿,你要不要络子,我就在这里给你帮帮忙。”
三人挪开话题,狐狸只在边上看,偶尔递送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