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孟任从药箱里拿出碘伏替沈熠泽消毒。
沈熠泽的脸色如常:“不小心摔了。”
“是吗?那我怎么看见你去了饭馆直到晚上才出来?”孟任不依不饶,他不忍心沈熠泽浪费时间去干没有价值的事情,这个机会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孟任在沈熠泽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即使沈熠泽周末在房间睡觉孟任都觉得比去当个刷碗工强。
“老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沈熠泽脸上挂着笑,人依旧很冷静,但是让人很猜不透。
“你的叔叔去世了我很悲哀,如果现在他们家经济很困难的话车费我是可以赞助的……”孟任看着沈熠泽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脸上永远不露声色,无论在何种环境下。沈熠泽比他想的远远还要强一点,他果然是块宝。
“不是的老师,叔叔对我很好,不是这个原因。”沈熠泽把手抽了回来,看着包扎好了的伤口,对着孟任道谢,“谢谢老师,我先进去休息了。”
孟任看着沈熠泽关上了房门,知道在他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结果,于是拿出手机打给了温母。在沈熠泽来这里的时候,温母早已经给孟任打过电话,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也希望他能更好地关照一下沈熠泽。
“老师怎么了,我们家熠泽出什么事了吗?”温母有些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询问是不是沈熠泽干坏事了,而是关心是不是沈熠泽出事了,孟任承认沈熠泽确实比他的小时候更加幸福一点。
孟任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没事的,就是我想问问家里经济状况是不是不太好,沈熠泽现在每个周末都去饭馆洗碗赚钱。”孟任觉得他有必要跟温母讲述沈熠泽的事情,温母他们一家照顾沈熠泽,把沈熠泽当成自己的孩子,如果知道沈熠泽在外面这样辛苦的打工的话,肯定会很自责。
而且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们才能说服沈熠泽,孟任记得沈熠泽每次和家里通话时脸上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是平时沈熠泽从来都不会透露出来的,只有在家人面前,沈熠泽才会打开心里的屏障。
“老师不好意思啊,我爱人去世了,家里的情况确实没有那么好了,现在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但是你能不能叫熠泽不要去打工了,我再汇点钱过去,你帮我给熠泽。
叫他好好的。家里都很好,不用他担心。”温母的声音有点急促,她很害怕沈熠泽给孟任惹麻烦了,害怕孟任不带沈熠泽学习了。温母知道这次的学习机会对沈熠泽来说很重要。
“不用不用,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毕竟你作为监护人是有了解沈熠泽近况的权利。”孟任看了眼沈熠泽紧闭的房门,继续说,“其实我最近是有打算让沈熠泽打比赛,这些比赛都有奖金,没想到他先出去打工了。”
“谢谢老师,我们家熠泽很聪明的,但是也请告诉他没有拿到奖金也没关系,他最重要。”温母很高兴沈熠泽能够参加比赛,至于奖金什么的,那是他的钱,温母不会过问,也不希望沈熠泽会因此有压力。
和温母通完电话后,孟任敲响了沈熠泽的房门:“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得七七八八了吧,明天开始不要出去洗碗了,和我一起看比赛须知。”
南华大学的教师公寓房间隔音不是很好,更何况孟任打电话的中途,听见了细微的开门声,虽然很小,但是孟任还是注意到了。
孟任没有把沈熠泽当成小孩子看待,他需要一个接班人。沈熠泽如果遇到一点事就畏畏缩缩,那他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当科研人员的苦难很多很多,需要忍受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双重痛苦。沈熠泽遇事很冷静,这点确实很出色。所以孟任才想着在客厅打电话,想要看看沈熠泽的反应。
“谢谢老师,温榆瓷的生日快要来了,所以我想多赚点钱回家给她过生日。叔叔走了,我不希望今年的生日她是一个人。”沈熠泽背对着孟任说出了他拼命工作的真相。沈熠泽的钱不够回家的车费,所以他只能出去打工。
“这样啊,温榆瓷是上次说话很活泼的那个女孩吗?”孟任第一时间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
“嗯,是她。”聊到温榆瓷,沈熠泽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她的生日什么时候?”孟任思索着什么。
沈熠泽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7月4号。”
孟任走近沈熠泽,看见他铺在桌面上的练习题,心里很欣慰:“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接来南华市呢?她还没有来这里看过吧?刚好7月7号是南华大学100年校庆,很热闹呢。”
“如果你担心她住哪里的话,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地方吗?”孟任害怕沈熠泽不接受,继续补充,“我那天刚好要回家一趟,你可以带她来这里。”
“谢谢老师。”沈熠泽知道这是孟任的好意,他很感谢,而且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这些都是沈熠泽无法拒绝的提议,每一个都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沈熠泽确实很想带温榆瓷来这里看看,看看他待过的地方,甚至以后也要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