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以宁唤来俩孩子一同吃饭,成婚前几日,杨以宁便吩咐下人单独收拾了一个院子,派人去接大丫和二狗来住,特地安排厨房做了几道甜滋滋小孩子爱吃的菜。
大丫和二狗一大一小穿得一摸一样,打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见着杨以宁,仰着小脸,十分热情,她们记得这个派何姐姐来保护自己的小姐,在被杨以宁摸了摸脑袋后,心满意足的去抱自己阿爹。
“大丫喜欢那个院子吗?在这里住得开心吗?”杨以宁问道。
“开心,有好多好多好看的衣裳,宋姐姐说都是小姐给我们准备的。”
“房间里超级暖和,我和姐姐都不用穿得厚厚的了。”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争相说道。
杨以宁点了点头,笑着同孩子们道:“如今我已经与你们阿爹成婚,你们作为他的孩子,便唤我母亲。”
听见这句,大丫踟蹰了片刻,心中十分忐忑,但还是带着弟弟乖巧的喊道:“母亲。”这是一个她既担心又期待的称呼,她渴望拥有母亲,但是之前婶婶讲过,阿爹以后的新媳妇不会喜欢自己跟弟弟,因为她们是拖累阿爹的拖油瓶,不过母亲这般好,应该不会慊弃她们。
“乖……”杨以宁揉了揉她们的脑袋,取来两枚玉佩放到两人的小手里,再为她们夹了菜,转头询问王忠:“大丫如今六岁快七岁了,还不曾识字读书,二狗也快四岁了,也是开蒙的年纪,你可有什么打算?”
王忠茫然的看着杨以宁,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读书读得晚,算得上是进了军营后才开始识的字。
杨以宁虽知他未考虑,但还是无奈扶额:“如今你我成了亲,便是一家人,我想安排她们在宗族里读书,不知你可有别的主意?”
“听妻主的安排。”王忠微红着脸直言道:“我书读的不多,今后这方面的事情你直接安排便好。”
“你乃孩子们的亲父,不可如此偷懒。”杨以宁敲了王忠额头一记,她有些头疼,怎么感觉像是三个孩子,上赶着找了事来做。
王忠摸着额头傻笑:“知道了。”
“既然要去读书,大丫和二狗以后便要叫自己的大名,知道吗?”杨以宁对着孩子叮嘱道。
“大名?”俩孩子茫然的看着她,眼中全是疑惑。
杨以宁转头看着王忠。
王忠如遭雷击,他此时才想起,起了名后,他去更了户籍,但是忘记给孩子们讲了……
杨以宁抿着嘴,神色微怒,这爹当的!但还是耐心的对大丫讲道:“大丫的大名是王霁,二狗的大名是王岚,以后同人交往时,便讲大名知道吗?”
“知道了母亲。”王霁带着王岚应道。
“年后,我便送你们去读书,这些时日我请老师过来为你们开蒙。”杨以宁安排道。
王霁和王岚听话的点头,吃过饭后,宋桥便带着她们去玩。
杨以宁看着王忠,咬着后槽牙问道:“户籍更名办了吗?”
“办了,我隔日便请了假去办了,只是后面太忙,忘记给大丫和二狗讲了……”王忠期期艾艾的说完,讨好的靠近,冲着杨以宁傻笑。
杨以宁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脸,也不知喜娘是如何做的,他脸上白净光滑了不少,几日了也不见胡茬长出来,这般轻巧的力道都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红痕,惹得杨以宁心猿意马,他衣衫遮掩的地方比之脸蛋,更是白上不少,之前还以为是两孩子的生母白皙,没想到是因为父亲。
时间飞逝,晃眼便至年关,所有人都放了假,准备年节,京城里张灯结彩,侯府里年味十足,杨明希带着宋祁年也回到侯府过年,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包饺子,王忠垛着馅,宋祁年擀着皮,两姐妹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包,母父饮着茶笑眯眯的看着两小孩嬉闹。
所有人都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之中,却不知有人鬼鬼祟祟的将城门打开,一群人消无声息的进入了京城,然后在夜色中失了踪影。
京中陆陆续续传来死人的消息……
初时,死者的母父随便安排了一副棺材,像是扔掉什么包袱似的,匆匆下葬。
后来好几户人家都出了事,只是,这死的人,都是家里不重视的,为家族也无半点贡献,反而总是惹惹是生非,现在死了,其母父一边落泪一边生气,只能悄不吭声的安排了后事。
当安宁侯府的老太君闹到宫里,在圣人面前又哭又求,哭得直接撅了过去。
风青陌才知道有这等事,一时间脸色又青又白,头疼不已。
安宁侯府人丁单薄,偌大的家业如今只剩下老太君和一个独苗苗,这独苗苗平时是个浪荡子,嚣张跋扈,欺女霸男,常常不顾律法将看上的男子虏到府中,官府都拿她没有办法,嚣张至极,而现在这个独苗苗被几尺白绫高高的悬挂在房梁上。
老太君哭喊着,她最疼爱的孙孙,绝不可能是自杀,绝对是被歹人所害,求圣人做主,要那歹人偿命。
风青陌虽然对这位安宁侯早有不满,可她的母亲为大夏疆土流过血,顾及忠臣之后,又是独女,对她那些混账事只能训诫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间对这安宁侯的传闻,沸沸扬扬,已经快扼住统治者的喉咙,如今她死了,风青陌倒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