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再没想过，某一日自己也能体会到——嫉妒的滋味。

极为陌生的感觉，他有一瞬间恨不得离开这里。

他不想看见师尊曾经的恋人，更不用说，自己现在竟是拿着对方曾经给予师尊的鳞片，来寻求对方的帮助。

这一切令他觉得荒唐极了。

萧澄抿紧了唇，沉默不言。

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控制不住地去胡思乱想，原来师尊从前，喜欢的是这般模样的人吗？

他们到底如何相处的？相爱到了什么地步？是否成过婚，是否和所有的恋人一般，那般亲密过？

他明明知道恋人之间，所有的事都是应该有的，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嫉妒。

他们亲吻过吗？

甚至——

萧澄觉得自己要疯了。

明明自己对萧泠只是喜欢，明明还有恨意。

他为何会如此嫉妒。

嫉妒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萧澄很想离开这里，不想看见月容，不想看见萧泠。

但着该死的绸带。

他为什么要喜欢，为什么又要恨呢？

正当他控制不住想开口告辞的时候，却听月容忽然开了口问：“你师尊他，可曾提过我？”

月容抚摸着那枚鳞片，低着头，眼前有些模糊，神情很是悲伤。

萧澄沉默着，然后道：“不曾听过。”

他确实从未听过。

萧澄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与师尊相处时日不久，并不知道师尊从前的事。”

他真恨自己。

月容原本灰暗下去的神色又好了些，也是，那人身为师尊，怎好与徒弟提起自己的私事，他想了想，又轻声问：“那你，能联络到他吗？”

月容想见那人，想和他说话，想极了。

萧澄沉默了一瞬，再次摇头：“抱歉，我与师尊，只有师尊联系我通知我，我并不知道如何联系对方。”

他说慌了。

只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办法不说慌。

月容听了这话，难免会想多了些。

会不会是那人知道萧澄一定会见到他，知道自己定然会开口询问，所以才不会留下任何能联系到他的方式。

他竟然这么决绝。

竟然连一丝丝希望，都不给他留下。

他没办法离开月桂岛，他却也不来见他。

就这么恨他吗？

月容双手握着那枚鳞片，心痛难忍，只是到底还知道此处有旁人，强忍住了泪水，他也不想再问了，再问下去，不过徒增心伤而已，他转移了话题：“你……这次来月桂岛，是想要做什么？”

萧澄实话实说：“师……是为了幻海灵珠。”

他没再提师尊这两个字。

月容听他说了话，颔首道：“你既然拿了鳞片来，我自然会帮助你。”

这是他们鲛人一族的承诺。

“不知你师尊有没有告诉你，你要拿幻海灵珠，必须要通过神灵幻境，而且只能你亲自去。”

萧澄点头：“我知道。”

月容说起正事，便肃了神色：“有些情况，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你再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入。”

萧澄仔细听着。

至于考虑，关乎他生死的事，就算前路是无边地狱，他也要闯上一闯。

月容缓缓道：“神灵幻境是我鲛人祖先陨落之地，此后鲛人一族的每一任王，在成为王之前，都必须前往神灵幻境，经受过幻境的考验，拿到幻海灵珠，得到神灵的认可。”

“在幻境中你所经历的，将是你此生最镂心刻骨的事。”

月容握紧了那枚鳞片，他当时，差一点便沉沦幻境出不来了。

“你知道人成仙的时候，会伴随心魔劫和天劫吧？”

萧澄点头。

萧泠听见心魔劫，遂看向萧澄。

“你就当神灵幻境，是你的一次心魔劫吧。”

“渡过去，就能拿到幻海灵珠。”

“渡不过去，大约是沉沦幻境，魂飞魄散吧。”

萧澄一怔。

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