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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师尊对我,好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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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什么?”

“查清楚你的事情啊,”迟熙捏了下今朝的耳垂,嗓音在夜色中依旧很哑,“你碎了之后是如何重现的,如何修成的人形,为什么曾经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现在的记忆缺了五年,这些都该查清。”

“我的事情不着急。”今朝道。

“着急的。”迟熙说。

他真的忽略今朝太久太久了,他不能、也不愿再让他等了。

或许是受谢戎的影响,又或许是天生心怀天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迟熙自不量力地将天下太平的担子揽到了自己肩上,可他到底不过是一介凡人,是人都有私心。

今朝就是他的私心。

落雨了,不大,疏落三两滴,点在地上,又溅起更小的水花,落在鞋面上,将白色布艺的图案添上了深浅。

他们踏进雨中,未撑伞,迟熙扣着今朝的手腕,向自己的房间走,今朝落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有水珠挂在迟熙的发尾,又被今朝轻轻捏去了。

木质的台阶年岁有点久了,或许还被水浸过,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一场路过旧时光的梦。

他们走回迟熙的房间,今朝关上门,两人耳中最后的一点风雨声也消失殆尽。

迟熙从他身后抱住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长发擦着他的耳朵。

“很晚了,师尊,”今朝微微偏过头,伸手撩开一缕挡在迟熙眼前的头发,“快睡吧。”

迟熙抱得更紧了,用鼻音“嗯”了一声。

今朝低头看着迟熙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生疏的笑,化形以来他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分明的表情,他说:“我留下来陪你,快上床睡吧师尊。”

迟熙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脑袋,撒开环着今朝腰的手,改成牵着他,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扯着他向床上带。

今朝依着迟熙的意思躺到床里侧,迟熙挨着他躺下,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一只手臂垫在他颈部,另一只揽着他的腰。

迟熙下巴贴在今朝的额头上,今朝看不见他的神情,只从那额前触及的那一点温热中,察觉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来——

迟熙将今朝抱得那样紧,又那样轻,他紧紧箍着他,似乎是不想他离开分毫,但挨在今朝腰上的小臂却不用一点力气,似乎今朝是什么易碎的稀世之珍。

他们明明挨得那样近,可除了额头上的一点体温,他们间没有一点触碰,即便有,也是隔着重重衣料的。

既亲近,又克制。

今朝视线垂下来,就能看到那隔着衣物搭在他腰上的小臂——那姿势再自然不过,平日睡在风不渡,迟熙也经常把手搭在他腰上。

可今朝还是感觉像是缺了什么,或许是额头上的暖意过于令人难以忽视,他终于察觉到了迟熙与往日的不同。

人自觉坦荡的时候,相处时自然是随意的,偶尔行为稍稍过了界也不以为意,但人若是动了心、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即便表现出的样子与以往一般无二,也难以避免刻意的痕迹。

不过如果主角是迟熙这样通晓人情世故,惯会逢场作戏的人,那对方通常是很难从他的伪装里看出什么差别的。

可惜大抵是剑灵对人微末的心思变化察觉得更加清晰,又或因为今朝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迟熙身上,他到底是在迟熙这一点小动作里察觉到了不同。

今朝扯了下迟熙交叠的衣领,轻声道:“师尊?”

迟熙没动,也没说话。

迟熙的目光划过今朝光洁的额头,落于他的眉眼间,今朝看不见迟熙的表情,也不清楚此刻他的沉默是何用意,只好茫然地睁着眼睛,于是他长长的睫羽刚好盛住了迟熙的目光。

良久,迟熙道:“晚安。”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手未移动分毫,下半张脸依旧抵着今朝的额发,迟熙自作主张地将一切尚未言明的东西用一句“晚安”给搪塞过去了。

月光皎洁,在被子上映出窗棂的影子。

夜深了,今朝微蜷在迟熙怀中,他们一起依偎在这片小小的微光里。

两人睡得晚,第二天迟熙醒得也就晚了,以是当清晨的露水味顺着风从窗户飘进来时,今朝正被他紧扣在臂肘下,睁着眼睛对着发潮的天花板发呆。

“师兄?掌门师兄?”秦瑜扣响房门,“迟熙!”

迟熙被最后这一声喊醒了,他活动了下胳膊,发现被压住了,于是他低下头,视线就落进了今朝静谧的眸子里。

“迟熙!你在不在?”秦瑜快把人家民宿的门拍塌了。

迟熙被秦瑜这几巴掌拍得回过神,赶紧从床上坐起,穿好外衣,边穿边问今朝:“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今朝也系好自己的衣带。

秦瑜在门外:“迟熙!”

迟熙连忙去开门。

“你今日为何起得这样晚?”秦瑜踏进屋,鲜红的裙摆扬在后面,腰间一柄白色长剑剑鞘镂着金花,杏眼凌厉,不施粉黛已是绝色佳人,然而此刻绝色佳人的秀眉皱在了一起,她盯着坐在床边的今朝,表情十分诡异。

秦瑜刚刚冒冒失失地敲门时还在想,迟熙自继任掌门后,便再未如年少时一般赖床,即便最冷的冬日也不会寒恋重衾,今日卯时已过仍未起,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她又扫了这两人一眼。

她是脑子有泡才会来关心迟熙吧?

“咳,”迟熙掩饰了一下尴尬,若无其事道,“那我们现在出发?”

秦瑜似笑非笑地说:“那不然你俩再睡一会儿?”

“睡够了,”迟熙十分识时务地回答,“现在就走。”

一炷香后,秦瑜抱着肩膀冷冷地盯着认真撑船的今朝,和望着今朝笑容满面的迟熙。

“方向错了,”秦瑜冷漠地说,“这条路是往水乡深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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