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冰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到家。进了家门徐永亿都没拿正眼看过一次顾适，直接拿了洗漱用品就去了浴室，闷声闷气快速洗完澡，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顾适像站岗一般站在自己门口，双手插着兜向她望过来。

徐永亿淡淡向他看了眼，也没停下脚步就往自己房间走去，顾适眼疾手快把她拉住。徐永亿到没想到他会拉她，转过身来静静等看他想说什么。

“刚刚上车前，你跟我说了什么？”徐永亿听到，没忍住被气笑，望着天花板白了一眼，对他的无厘头的纠缠感到无语。一个小时前的台阶自己不珍惜，现在没机会了。

她想挣开他的手，没想顾适又加了点锢住她，似乎铁了心不让她走。

“刚刚走太快了，没听见。”声音带了点急迫，十分地不“顾适”。

徐永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顾适一脸的坦荡，看着像在说真话。望着这张带着点求好意味的脸，怒气没由来少了一半。

“真的没听见？”

顾适乖巧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羞耻，徐永亿咬咬牙还是说完“我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生气。”

“已经不生气了。”顾适思考了会，道。“而且我主要是不喜欢你的那个朋友，跟你无关。”

徐永亿这会倒成了诧异的那位，现在好奇的心理成了主导的情绪。“你主要不喜欢他什么？”她想听听他对人的看法，也算是有助于他们之后更好的磨合。

“没边界感，没礼貌，不懂得分寸。而且，”他看着她的反应犹豫了会“他捏你的脸。“

“你和你的异性朋友之间都能随便这样做吗？”

徐永亿天然地对对话中那隐而不显的大男子主义感到敏感，但这种话从顾适嘴里出来好像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不是他的思维模式。

“但是在我们的关系里，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和我朋友的相处模式。”无意与他对峙，但她还是需要重申他们两方的立场。

“我知道，我只是说我自己对这种行为不喜欢。”

两人静静地在玄关面对面站着，看起来气氛又陷入了僵持的沉默，但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徐永亿肢体放松下来，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脸，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几步，伸出手就往他脸上捏了一把，停了一会才放下。

顾适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当机的呆滞。

“那这样呢？”徐永亿仰头问，她的脚没退回去，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看到顾适的脸一下变得淡粉起来。

他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嗯”了一声，然后就侧过身去了洗手间，身影一下消失在门后。

-

皮肤挺嫩的。徐永亿蜷坐在沙发上，发呆般地盯着电视机上随手放的综艺，手指没由来拧搓了一下，脑子有一个流氓的声音在说话。

她在等顾适洗完澡出来聊一聊。虽然不知道聊什么，但她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需要理通顺的。

他之前洗澡也这么久的吗？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过了半小时，徐永亿才听到浴室的门开了。她回过头去。

“我先去洗衣服。”

徐永亿“噢”了一声，气氛莫名奇妙变得有些尴尬。

顾适从阳台出来，就看到徐永亿盘着腿，拿着刚才餐桌上剩的酒瓶对着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神放在电视节目上。他走到她身边，隔了个人位坐了下来。

可能是节目很有趣，徐永亿看的很入神。“你刚刚我问感觉怎么样。”顾适的话把她注意力拉了过来，她侧了下身对着他。

“我刚刚思考了会，我其实不排斥。”相反，还有点喜欢。顾适没说出来。

徐永亿点点头“嗯，所以，我们现在没问题了？”

顾适也学着她的样子盘了腿，侧了身坐着看她。沙发很宽敞，顾适一米八几的大个坐的也很舒服。

听到她的发问，顾适点了点头，顿了会又摇了摇头。“应该还有一个问题。”

徐永亿喝了口酒，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我认为这份合同关系有些不公平的地方，或者说是考虑不周的地方。”

“比如？”

顾适没回答她，而先向她怀里的酒瓶子伸了手。徐永亿条件反射就递给了他，顾适也仰头对着瓶子喝了一口。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当，反应过来，徐永亿心有点烧起来。刚刚想去加件外套的身体现在反而有点发热。

“我们对这份关系的期待或者说定义，是有偏差的。你对这段关系的定义建立在我们双方不会发展情感关系的基础上，但是这是无法保证的一个基础。我今天的情绪就在于我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个基础。”

顾适的话有点绕，但徐永亿一下好像就知道了他在说什么。“你是说，你对我？”她有点说不下去。

“嗯。”顾适诚恳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可能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因素，让你产生了错觉。”

“有这种可能。”

徐永亿觉得自己现在心跳有些过快，难以做到清晰的思考，冷静了几秒她才慢慢开口。